初代劍尊倒下前,望向遠方,嘴唇微動,留下最後一句話:
>“輪回鎖不是鑰匙,是牢籠。而真正的出路,在噬魂者手中。”
畫麵戛然而止。
沙盤光芒微微顫動,烙印完成,一道新的紋路悄然成型,形似一隻睜開的眼睛,嵌在金紋中央。
吳晨曦跪倒在地,左臂的鱗片寸寸剝落,露出底下滲血的皮膚,肌肉纖維隱隱可見,像是被某種力量從內而外地剝離。她呼吸急促,五臟六腑仿佛被人掏空,靈魂都在顫抖,可眼神依舊亮得嚇人,如同黑夜中最先燃起的星火。
“所以……”她抬頭看向巨劍,聲音沙啞卻堅定,“我們一直以為要弑神證道,斬斷宿命才能超脫。可實際上……從頭到尾,都是為了不讓這玩意兒被人拿去當工具?不讓它成為新一輪奴役的起點?”
沒人回答。
顧清寒冷著臉站著,腳下的地麵無聲蔓延出一層薄霜,連空氣都被凍結了幾分。他的沉默,是對真相最沉重的認可。
寧紅夜盯著那把劍,眉頭皺得很緊,仿佛在回憶什麼久遠的事。她曾聽師父說過一句謎語:“守門人比門更老,但他從未進門。”
陳曉琳閉著眼,指尖還在發燙,仿佛剛才看到的一切還在灼燒她的神識。她知道,有些真相一旦看見,就再也無法當作沒發生過。
突然,巨劍輕輕晃了一下。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劍身深處傳來,不再狂暴,反而透著深深的疲憊:
“我不是傀儡……我是他最後的守門人。”
是玄冰螭的殘識。
“你以為我想掌控沙盤是為了稱王?”那聲音緩緩道,“我隻是不想它落到那些滿口大義、實則貪婪的人手裡。三千年前,他們騙他犧牲;三千年後的今天,你們又要重演一遍?”
吳晨曦慢慢站起來,甩了甩發麻的左手,走到劍前,仰頭望著那懸浮的巨影。
“那你現在信了嗎?”她問。
“信什麼?”
“信他為什麼選我。”她抬起手掌,掌心浮現出一枚星芒瞳紋,銀藍色的光暈流轉,和記憶中初代劍尊留下的印記一模一樣,“他沒想瞞著誰,也沒指望誰能替他完成使命。他就想讓下一個‘我’,活得明白點——不被謊言裹挾,不為虛妄獻祭,不做任何人手中的刀。”
片刻沉默後,那聲音終於輕了一聲:
“……那就彆讓他失望。”
巨劍安靜下來,藍光收斂,重新懸在半空。沙盤仍嵌在劍柄,金紋流轉,未曾熄滅,仿佛在等待下一任主人真正覺醒。
顧清寒走上前,伸手扶住吳晨曦的肩膀。力道不大,但很穩,像是在告訴她:你不是一個人。
寧紅夜抹了把臉,七彩火焰重新隱入眉心。她沒說話,隻是站到了吳晨曦另一側,用行動表明立場。
陳曉琳睜開眼,看了看三人,又低頭看看自己還在發燙的手指,嘴角扯了扯,努力擠出一絲笑:
“我說……咱能不能歇會兒再打?我快餓死了。”
吳晨曦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笑聲清亮,衝淡了方才的壓抑。
“行啊。”她說,“等咱們把這堆破事理清楚,請你吃頓好的——管夠。”
她抬頭看著因果巨劍,眼神複雜,有敬畏,有痛惜,也有一絲決然。
“不過在這之前……”她伸手握住劍柄,用力一拔——
嗡!
劍紋微亮,卻沒有動靜。
“操。”她低聲罵了一句,手臂青筋暴起,“還真卡住了?”
顧清寒皺眉:“是不是剛才那一擊消耗太大?真氣不繼?”
“不。”寧紅夜蹲下身,仔細觀察劍底,忽然眯起眼睛,“你看那裡。”
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劍鞘底部裂開一道細縫,隱約有黑氣滲出,纏繞在鎖鏈殘根上,像藤蔓死死勒住石頭,絲絲縷縷,竟似活物。
吳晨曦伸手碰了碰那道裂縫。
指尖剛觸到,整條左臂突然劇痛,心魔之力不受控製地往外湧,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吞噬她的力量。她猛地縮手,卻發現那黑氣已經順著掌心爬上來一寸,像是活物在啃噬她的血肉,冰冷、黏膩、帶著腐朽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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