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的心跳變得特彆慢,仿佛時間都為她停了下來。吳晨曦知道,隻要她觸碰那幅星圖,舊的世界就會開始崩塌。而她,將是第一個打破命運閉環的人。
她沒有回頭,但能感覺到身後那些機械體正盯著她——冰冷、精準,沒有一絲感情。它們服從的不是她這個人,而是早已設定好的程序和規則。
可她不在乎。
真正的改變,從來不需要被理解,隻需要有人敢去開啟。
她深吸一口氣,指尖緩緩向前伸出去一寸——
就在這時,一股刺骨的寒意從掌心猛地炸開!
不是外來的攻擊,而是從她體內蘇醒的東西!那感覺像血液在倒流,順著經脈一路衝上腦海。她瞬間僵住,瞳孔驟縮——這不是受傷,也不是中毒,是……體內某種沉睡之物在共鳴!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皮膚下竟浮現出一道極細的冰紋,一閃而過,快得像是錯覺。
“玄冰螭……你在回應什麼?”她低聲喃喃。
下一秒,她背上的因果巨劍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劍脊上的玄冰寶石驟然亮起,幽藍色的光芒如潮水般蔓延,染藍了她的手臂,也把整個祭壇映照得如同夢境。
她明白了。
原來不是她在選擇未來,是未來選中了她。
她收回伸出的手,轉身大步走向祭壇中央。腳步不急,卻每一步都像踩在天地節拍上,連地麵的裂痕都在微微震顫。
本源結晶懸浮在柱心,九道劍印組成的符陣緩緩旋轉,光影交錯間,照亮了她半邊臉。她抬起右手,毫不猶豫地按了上去。
冰涼。
不是金屬或石頭的那種冷,更像是碰到了千年沉睡的呼吸。
掌心剛貼上,結晶表麵忽然浮出一道暗紅色的紋路,像血絲一樣順著她的皮膚往上爬,像是在驗證身份。當它爬到手腕時頓了頓,忽然炸成一片網狀光斑。
“認出來了?”她輕聲說,“那老家夥到底留了多少後招。”
話音未落,她左手已握住了因果巨劍的劍柄。
劍身輕輕一顫,玄冰寶石泛起微光,像是回應她的決心。
她不再猶豫,猛地將劍倒插進祭壇核心的凹槽中!
劍尖落下的瞬間,整座葬劍海底仿佛被人狠狠踹了一腳!黑金色的紋路從腳下炸開,一道道藍光順著地脈狂奔而出,眨眼間連成一張覆蓋九界的巨網。遠處海溝裂開,岩漿噴湧而出,又被瞬間凍結,發出“劈啪”的脆響。
玄冰寶石徹底亮了。
不是反射光,是從內部燃燒出來的藍光,刺眼得讓人睜不開眼。吳晨曦站在光柱中央,長發向後飄揚,衣袍鼓動得像要飛起來。她咬緊牙關撐住劍柄,膝蓋已經在顫抖。
“成了?”她喘了口氣,“這才剛開始。”
話剛說完,身後傳來機械運轉的嗡鳴聲。
她回頭一看——機械首領雙膝離地,正緩緩站起!光學眼由藍轉紅,肩炮重新展開,能量在炮口凝聚成一點刺目的白芒。
其餘機械體同步抬臂,所有炮口齊齊對準祭壇中心。
警告音響起:“檢測到非閉環行為,啟動清除協議。”
“哈。”吳晨曦咧嘴一笑,嘴角裂開一道小口子,滲出血絲,“你們還真是死腦筋。”
她鬆開右手,反手抽出腰間的短刃,在左掌狠狠一劃!
鮮血噴出,濺落在劍脊上。
那一瞬,劍身猛地一震,仿佛活了過來。
她用血在劍紋上畫下一個符——歪歪扭扭,像小孩塗鴉,可每落下一筆,空氣就扭曲一分。
“規則可破,唯心不改。”她念完最後一句,血剛好流儘最後一道線。
劍中傳來一聲極輕的歎息。
不是人聲,也不是風聲,倒像是某個古老存在終於放下了執念。
緊接著,玄冰寶石爆開一圈波紋。
不是攻擊,也不是防禦,而是一種氣息的擴散。
全場靜了一瞬。
然後,所有機械體同時跪下!
不是自願彎腿,而是身體被強行壓下去的那種跪。金屬膝蓋砸地的聲音整齊得嚇人,連回音都重疊在一起。
機械首領的光學眼熄了紅光,變回最初的幽藍。係統提示音也換了頻率:
“新世坐標確認,規則重構協議覆蓋舊閉環,守則執行體轉入守護模式。”
吳晨曦站著沒動,手還搭在劍柄上。
她盯著那機械首領,問:“現在你們聽誰的?”
“指令源已更新。”機械首領聲音平穩,“當前最高權限持有者:吳晨曦。”
“挺好。”她點點頭,“記住,我不是執行流程的人。我是改流程的人。”
她轉過身,雙手重新握住劍柄,深吸一口氣,把全身力氣壓了上去。
劍尖開始上升。
不是拔出來,是整個祭壇在推動它。本源結晶隨著劍勢緩緩升起,最終懸在劍鋒頂端,像一顆被挑起的心臟。
頭頂的空間開始扭曲。
一道裂縫出現,不是黑色,而是灰白色,邊緣掛著細碎的光屑,像老舊畫布剝落的顏料。裂縫裡伸出幾根透明鎖鏈,末端連著看不見的遠方——那是時空鎖,輪回體係最後的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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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試圖纏住祭壇,拉回舊軌道。
吳晨曦抬頭看著那幾根鎖鏈,忽然笑了。
“哥哥,”她低聲說,“這次我不重啟了。”
她雙手高舉因果巨劍,劍鋒對準虛空。
“我要把它劈了。”
劍落。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也沒有萬雷齊轟。
隻有一道白光,乾淨利落地切斷了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