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哥留在她體內的因果線，和沙盤之間的連接點。剛才信號中斷，不是意外，而是有東西——或者有人——在下麵，硬生生切斷了聯係。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她盯著裂隙，聲音冷了下來，“這所謂的‘新世界’，根本就沒結束？”
陳曉琳沒說話，隻是緊緊盯著焚天雀指引的方向。那虛影的翅膀微微顫抖，像是感應到了讓它極度不安的存在。
“它不是敵人。”她忽然開口，“也不是朋友。它隻是……在等。”
“等人？”吳晨曦冷笑，“等誰？等我下去給它唱搖籃曲？”
“等一個選擇。”陳曉琳轉頭看她，“你剛才斬斷的是時空鎖，可輪回的本質不是鎖鏈，是循環。你劈開了門，但門後麵的人還沒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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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晨曦愣住了。
她想起哥哥最後那句話——“去創造沒有輪回的新世吧。”
但如果輪回根本不是靠鎖鏈維持呢？
如果它早就紮根在九界的血脈裡，像病毒一樣代代相傳？
她低頭看向因果巨劍。
劍身依舊安靜，可她知道，隻要她再拔一次，就能強行開啟光門，徹底踏入新世界。機械軍團已經臣服，本源結晶穩定，沙盤坐標清晰——所有條件都齊了。
但她沒動。
因為她聽見了。
從裂隙深處，傳來一聲極輕的震動。
不是聲音。
是頻率。
像是某種古老的咒語，在她血液裡低語。
她的左手不受控製地抬起，掌心朝下，對準裂隙。
一道極細的藍線從皮膚下浮現，順著血管蔓延，最終在掌心凝聚成一個符號——和沙盤中心一模一樣的輪回鎖紋。
與此同時，陳曉琳左眼的七彩光芒再次閃現，焚天雀的虛影猛然展翅，發出一聲無聲的長鳴。
“它認得你。”陳曉琳說，“你的血裡，有它的回音。”
吳晨曦看著自己的手，嘴角慢慢揚起一絲笑。
“所以現在是這樣了？我不下去，它就一直喘氣？我一下去，誰知道會不會掉進另一個死循環？”
“但你必須選。”陳曉琳聲音很輕，“剛才哥哥沒說完的話，你現在懂了嗎？”
吳晨曦沒回答。
她慢慢蹲下身，手指插入地麵裂縫，摳出一塊鏽跡斑斑的金屬片。上麵刻著半個字，和之前找到的一樣。
她用力一掰，鐵片斷開，背麵露出完整的印記。
“吳”字。
她盯著看了兩秒，忽然笑了。
“行啊，哥，你挺會留作業。”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走向因果巨劍。
右手握住劍柄，緩緩發力。
劍身微震，玄冰寶石依然未亮，但她能感覺到，裡麵的能量正在蘇醒。
她沒有拔劍。
而是轉身，麵向裂隙，一字一句地說：
“你要等的那個選擇，是讓我下去陪你，還是讓整個新世界繼續被你這呼吸聲帶偏節奏？”
裂隙安靜了一瞬。
然後，岩層再次收縮。
像心臟，完成了一次搏動。
吳晨曦握緊劍柄，指節泛白。
沙盤在她身後緩緩旋轉，投影突然跳動了一下，畫麵切換到某個未知坐標——荒原，斷旗，半截破布在風中輕輕招展。
她眼角餘光掃過那個圖案。
沒看清。
但她知道，總有一天，她會親自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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