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氣息。”她聲音冰冷,“強度極高,帶有清晰意識。這不是殘留,是活的意誌。”
“現在拔出來會怎樣?”寧紅夜問,槍口始終對準林逸的方向,哪怕對方曾是戰友。
“要麼他死。”吳浩冷冷道,“要麼它順著傷口進來,把你腦子裡的記憶、情感、執念……全拿走,一滴不剩。”
林逸動了動,喉結滾動,艱難擠出幾個字:“……不疼。就是……有點冷。”
陳曉琳緊緊抓住他的手,卻發現那隻手冰冷如鐵,毫無血色,仿佛血液早已凍結。
“你還清醒?”她聲音發顫。
“嗯。”他勉強點頭,眼神渙散卻又透著異樣的清明,“我能感覺……它在找什麼。不是攻擊,是在找一條路。一條……被鎖住的路。”
吳浩的眼神驟然變了。
他知道那條路是什麼。
葬劍海第三層入口,傳說中連初代劍尊都無法踏足之地。那裡埋著最後一劍——一柄能斬斷輪回鎖、打破命運閉環的禁忌之刃。千百年來,無數強者試圖闖入,皆化為枯骨,魂飛魄散。
而現在,這塊碑,這碎片,這氣息,全都指向同一個終點。
“它不是殘念。”吳浩低聲說,語氣沉重如山,“它是鑰匙。”
“啥?”寧紅夜頭皮一陣發麻,“你是說,我們炸了那些機器,結果幫彆人把開門的工具親手送到了?”
“差不多。”吳浩靠回岩壁,喘了口氣,眼中儘是譏諷與疲憊,“而且門童已經住進來了。”
就在這時,林逸忽然抬起頭。
他的動作很慢,卻異常穩定。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迷茫或痛苦,而是一種近乎神性的冷靜。
他看著吳浩,嘴角微微揚起,似笑非笑。
“你知道嗎?”他說,聲音還是林逸的,可語調平得可怕,毫無情緒起伏,“我一直以為,是你在躲我。現在才知道——是我一直在躲你。”
吳浩瞳孔驟縮,全身肌肉瞬間繃緊。
這不是林逸會說的話。
陳曉琳立刻擋在他麵前,心口火焰暴漲,試圖驅散那股侵蝕人心的黑氣。然而火光靠近之際,林逸的手突然抬起,速度快得驚人,一把扣住她手腕。
“彆浪費力氣。”他說,語氣平靜得令人心寒,“它不會傷他。至少現在不會。”
“你到底是誰?”寧紅夜槍尖直指其眉心,手穩如磐石。
“我是你們想找的人。”他緩緩鬆開陳曉琳,目光掃過每一個人,“也是你們最不該找到的人。”
吳浩沉默了幾秒,忽然笑了,笑聲低啞,帶著幾分悲涼。
“行啊。”他說,“藏得夠深。等這麼多年,就等著有人親手把你請出來?”
“不是請。”林逸搖頭,眼神深遠如星空,“是喚醒。你們燒了機器,破了封印,又用弑神者之血點燃涅盤火鳳……每一步,都在幫我解開束縛。”
“所以那碑是你弄的?”
“不是我。”他頓了頓,仿佛在斟酌措辭,“是‘它’。神尊殘念,本就是地脈的一部分。你們炸開的不是石頭,是它的外殼。”
無人言語。
岩漿仍在噴湧,熱浪扭曲了視線,可比高溫更讓人窒息的是那種無形的壓力——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悄然偏移軌道。
吳晨曦死死盯著沙盤,忽然發現九個能量光點中,原本狂閃不止的南域火山點,此刻竟趨於穩定,像一顆猩紅的釘子牢牢釘在地圖中央。
而其餘八個光點,也開始緩緩轉動,節奏一致,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牽引,正逐步對齊。
“不對。”她喃喃開口,聲音帶著震驚,“它不是在醒……它是在……算時間。”
“算什麼時間?”寧紅夜問。
“算九個地方同時開啟的時間。”吳浩抬起頭,望著那碎成渣的石碑殘骸,聲音低沉如預言,“當九門同啟,輪回重啟,真正的神才會歸來。”
林逸靜靜站著,肩上的碎片微微發光,黑氣繼續向下蔓延,卻不再失控。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具軀體。
然後,他輕聲說道:
“還有七十二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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