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了，水流緩了，連身後不斷坍塌的通道也暫時靜止。
吳晨曦扶著劍喘息，汗水混著血水從額角滑落。沙盤仍在閃爍紅光：汙染未清除，建議立即淨化。
寧紅夜靠著槍杆站立，左臂傷口再度撕裂，七彩紋章黯淡無光，像是陷入沉眠。她啐了一口，低聲罵道：“真是個陷阱接一個陷阱。”
陳曉琳站在火圈中央，左眼不再疼痛。她伸手輕觸眼皮，指尖火星一閃即滅，心中卻升起一股異樣的預感——那火焰，似乎比以往更加躁動。
顧清寒重新凝聚寒氣，目光投向光門深處。這一次，沒有鎖鏈，沒有波紋，隻有旋轉的星光，如同通向宇宙儘頭的隧道。
林逸撿起那把彎曲的飛劍，試了兩次才勉強插回劍鞘。他知道，這一戰，他們贏了表象，卻未必贏得了真相。
吳晨曦抬頭望著那扇門。
她曾幻想過無數次與哥哥重逢的場景——他會笑著叫她“小曦”，會揉亂她的頭發，會說“我一直在等你”。可如今，她隻看到一扇空門，和一段被偽造的記憶。
“不是他。”她輕聲說。
沒人回應。
沙盤忽然震動，投射出一道金色箭頭，直指光門深處。旁邊浮現一行小字：第三層入口，距此三百丈。
寧紅夜抹了把臉上的血水：“三百丈？誰知道裡麵有沒有另一個‘哥哥’等著我們哭鼻子？”
“不走的話，後麵要塌了。”陳曉琳指向來路。隻見通道正在緩慢閉合，巨石接連墜落，水壓不斷增強，空氣都變得粘稠。
顧清寒伸出手，試探性地探入光門。這一次，沒有阻隔，也沒有攻擊。
“我可以試試。”她說。
“不行。”吳晨曦攔住她，“剛才那一擊是我們五人合力推演的結果，單獨行動等於送死。”
“那就一起。”林逸走到她身邊，掌心浮現出一枚青銅符印，“九劍歸位，還能撐一次陣法。”
寧紅夜活動著手腕，槍管微轉：“我還能打。”
陳曉琳點頭，火焰在掌心跳動：“火也能燒。”
吳晨曦環視眾人，最終將因果巨劍背回身後。她走向光門，伸手輕輕觸碰那層光幕。
沒有阻擋。
像走進水中，泛起漣漪。
她回頭，聲音低卻堅定：“跟緊，彆掉隊。”
沒人動。
一秒。
兩秒。
林逸第一個邁步，一腳踏入星光之中。身影扭曲，瞬間消失。
陳曉琳緊隨其後，火圈熄滅，整個人被光芒吞沒。
寧紅夜看了顧清寒一眼：“你最後。”
顧清寒點頭，抬腳跨入。
吳晨曦最後一個。
她站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通道已被碎石與汙水徹底掩埋，所有痕跡都在消失，仿佛他們從未存在過。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抬腳。
就在她身影即將沒入的刹那，光門深處傳來一聲輕笑。
短促。
冰冷。
她腳步未停。
身影徹底消失在星光裡。
光門緩緩合攏。
最後一絲縫隙即將閉合之際，門內浮現出三個發光的古字，一閃即逝：
輪回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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