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鱗已經蔓延到脖子，再往上一點，就會封住咽喉，連說話都做不到。
玄冰螭突然撲上來，抱住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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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我。”她說，“趁我還清醒。隻要你動手，它就沒法完成共生。”
“我不殺你。”吳浩說。
“你必須殺！”
“我說了，我不殺你。”
他看著她，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釘子：“你不是工具，也不是祭品。你是活著的人。”
玄冰螭愣住了。
她的眼淚還在流，可眼神變了。
那一瞬間，心魔動了。
它轉身衝向玄冰螭，手掌直接插進她胸口。
沒有血，隻有一團幽藍的光被硬生生扯了出來。
玄冰螭慘叫一聲，整個人往後飛出去，摔在冰麵上，一動不動。
心魔舉起那團光，對著規則碎片一按。
哢。
一聲脆響，像是玻璃裂開。
整個星海劇烈震動。
海水徹底凝固，天空裂開無數道縫隙，露出背後漆黑的虛空。地麵開始上升，一塊塊巨大的冰岩拔地而起，像墓碑一樣排列。
風雪來了。
不是自然形成的雪，是規則本身在降雪。
每一片雪花落下，都帶著一句扭曲的法則：“強者永生。”“弱者獻祭。”“情感為罪。”
林逸的護盾開始崩解，裂縫一道接一道。
“五息！”他吼，“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
吳浩盯著心魔。
心魔也在看他。
它舉著那團屬於玄冰螭的光，嘴角揚起。
“你不動手，那就由我來定規矩。”它說，“從今往後，這世界隻準有冰，不準有火；隻準有死，不準有愛。”
吳浩忽然笑了。
他抬起還能動的左手，把規則碎片狠狠按進自己掌心。
血湧出來，順著碎片邊緣流下。
他用血在空中畫了一道線。
不是劍招，不是符咒，是他小時候母親教他的一個記號——代表“拒絕”。
“你不是規則。”他說，“你隻是被規則困住的鬼。”
碎片突然發燙，燒得他整條手臂都在顫。
心魔的臉色變了。
它想衝過來，可那道血線攔在中間，像一堵看不見的牆。
“你瘋了！”它尖叫，“你會被反噬！你會死！”
“我知道。”吳浩說，“但我還活著的時候，輪不到你說了算。”
他閉上眼，把最後一絲劍意灌進碎片。
識海轟然炸開。
沙盤碎了一角，因果線全部斷裂。
現實中的冰原猛地一震，所有豎立的冰碑在同一刻崩塌。
心魔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嘯，身體開始瓦解，像沙子一樣從邊緣往下掉落。
它最後看了吳浩一眼，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然後徹底消散。
風雪停了。
吳浩睜開眼，發現玄冰螭還躺在那裡，胸口微微起伏。
他想走過去，可腿一軟，直接跪在冰上。
右臂的冰鱗沒退，反而更深了，一直蔓延到下頜，連說話都變得困難。
林逸的護盾終於碎了，整個人栽倒在地，哼都沒哼一聲。
吳浩低頭看手。
規則碎片嵌在掌心，像是長進去了一樣。表麵浮現出一圈圈紋路，和玄冰螭的呼吸節奏一致。
他抬頭望向遠處。
機械殘骸還在燃燒，火光映在冰麵上，一閃一閃。
沙盤在他識海裡發出微弱的光，投出最後一行提示：
【心魔未滅，僅被壓製。下次蘇醒，將不再認你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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