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深冬。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整個龍虎山銀裝素裹。
鵝毛大雪從灰暗天空中紛紛揚揚飄落,給整個龍虎山披上了一層厚厚銀裝。
竹林搖曳,枝頭積雪如梨花盛開。
遠山近峰都籠罩在白茫茫雪幕中,天地間一片純淨。
鎮妖井外,積雪已有半尺來厚。
青牛蜷縮在草棚裡,偶爾抬頭嚼幾口乾草,呼出的熱氣在寒風中瞬間凝結成白霧。
九幽獓趴在竹樓台階上,毛茸茸身體縮成一團,隻露出一雙紫色眼瞳警覺地觀察著四周。
雪花依然在空中飛舞,落在地上發出細微沙沙聲響。
就在這寂靜雪夜中,一個身影踩著厚重積雪,緩緩向鎮妖井走來。
腳步聲在雪地中顯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深深陷入雪中,留下清晰足印。
一個身形略顯佝僂的中年道人,正沿著山路緩緩走來。
他身穿已經有些褪色的青色道袍,兩鬢斑白,臉上刻滿了歲月痕跡。
每走一步,腳下就陷進厚厚積雪中,留下深深足印。
他時不時停下來喘口氣,哈出的白霧在寒風中很快消散。
終於,他來到了鎮妖井外。
看著眼前這口古井,還有井旁那座熟悉的竹樓,他眼神複雜,久久沒有說話。
這裡承載著太多回憶。
當年初入龍虎山時,他也曾意氣風發,以為自己能在修仙路上走得很遠。
可現實總是殘酷的,資質平庸的他,在築基九重天這個關卡上一困就是二十年。
而眼前這座竹樓的主人,當初可是他們那批弟子中資質最差的一個。
想到這裡,他苦澀地笑了笑。
造化弄人,不過如此。
井下傳來輕微腳步聲,很快,一道身影從井口緩緩走出。
來人依舊是數十年前的模樣,長發隨意束著,麵容年輕,歲月在他身上仿佛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張之維看到訪客,微微一愣,隨即露出溫和笑容:“趙師兄?”
是趙雁飛,他的老同門。
當年他們一同拜入龍虎山,隻是兩人修煉的方向不同,平日裡交集很少。
準確說,幾乎沒有任何交集,隻是恰好是同一代弟子而已。
趙雁飛看著眼前的張之維,心中五味雜陳。
眼前這人還是當年那副模樣,沒有一絲衰老跡象。
反觀自己,早已是滿臉皺紋,步履蹣跚。
“張師兄,好久不見。”他拱了拱手,聲音有些沙啞,“你......風采依舊啊。”
張之維注意到他的稱呼變化,心中了然。
在修仙界,實力為尊,稱呼自然也會隨之改變。
“師兄客氣了,快請進屋暖暖身子。”張之維主動邀請道。
“不了。”趙雁飛擺擺手,“我就是路過,順便來看看老同門。”
他深深歎了口氣,滿是落寞地說:“我卡在築基九重天已經二十年了,用儘各種方法,服用無數丹藥,終究是無望金丹大道。”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更加低沉:“算算壽元,最多......也隻剩下四十年好活了。”
築基境修士的壽元,一般在一百五十到二百年之間。
趙雁飛今年已經一百一十歲,確實時日無多。
他看著眼前的張之維,心中感慨萬千。
想當初,這位張師弟可是他們那批人裡最不起眼的一個。
天賦平平,資質普通,連入門試煉都差點沒通過。
可如今,自己垂垂老矣,對方卻依然風華正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