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鷹緩緩閉上雙眼,帶著無儘的愛意與絕望的苦笑,他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那致命的一劍,仿佛這樣就能結束這蝕骨的痛苦。
洛璃霜看著他的樣子,她猶豫了,心中竟然有些莫名其妙不忍與心疼。手中的劍,竟遲遲無法落下。
蕭昭淵見狀,垂眸沉思,莫不是她被燕七鷹喚醒了。他縱身躍下,沉聲問:“溪兒,怎麼了?快殺了他,殺了這個惡人。”
見她還是遲疑,蕭昭淵又補充:“溪兒,你忘了。他曾經將你擄走,企圖侵占你的事,他是個惡人,是個采花賊,你不殺他,還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的清白毀在他手裡。”
燕七鷹一臉錯愕,他沒想到蕭昭淵竟如此詆毀他。
燕七鷹怒目圓睜,對著蕭昭淵吼道:“你血口噴人,我從未做過那些事!”
他眼神又回到洛璃霜的臉上,聲嘶力竭地喊道:“霜兒,我不知道他跟你說了什麼?但事情絕對不像他說的那樣,你相信我!”
此刻的洛璃霜隻聽信蕭昭淵的話,她心中的不忍被一抹決絕取而代之。
她握緊了劍,聲音比那寒冬臘月裡的天還要冰冷:“你這個惡人,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燕七鷹就站在她麵前,沒躲也沒閃,直勾勾盯著洛璃霜。他眼裡的愛意還在,卻碎成了星光,臉上全是藏不住的絕望。
洛璃霜握著劍,直直刺進他的胸膛。
悶響傳來,她的手控製不住地抖了下,指尖發涼,猛地鬆開劍柄又慌忙攥住,硬生生將劍身從他胸口拔了出來。
鮮血順著劍刃汩汩往下淌,滴落在地上濺開細碎的紅痕。
燕七鷹悶哼一聲,血順著嘴角往下淌,還硬扯出個苦澀的笑:“霜兒,我從來沒打算傷害你。就算你信了旁人的話,把這把劍刺進我心裡,就算我被你傷得遍體鱗傷,我也半分不怪你。”
他抬手想碰一碰她的臉,指尖剛抬到半空就沒了力氣,直直垂下去。“那些事都是假的,是他騙你的……”
聲音越來越輕,看她的眼神卻還熱著,“到這時候了,我心裡還是愛你的啊。”
洛璃霜僵在那,眼睜睜看著他眼裡的光一點點暗下去,心裡突然像被針紮似的疼,攥著劍柄的手指一鬆,劍“哐當”掉在地上。
蕭昭淵走上前,拍了拍洛璃霜的肩,眼底得意藏都藏不住:“霜兒,做得好!這等虛偽小人,就該這樣對付。你看他,到死都還想騙你。”
洛璃霜垂著眼,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的恍惚:“能為蕭郎分憂,是我的本分。”
燕七鷹躺在地上,嘴唇不住顫抖,死死盯著兩人。
胸口的劇痛幾乎將他撕裂,他猛地張口,又噴出一口暗紅的血。
視線漸漸模糊,心裡的悲傷、憤怒與不甘狠狠絞著。
最終眼前一黑,直直暈了過去。
一旁的南宮言見狀,連忙上前穩穩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急聲喚道:“燕兄!燕兄你醒醒!”
南宮言一手扶著燕七鷹,另一手攥得發緊,對著洛璃霜沉聲道:“洛姑娘,燕兄對你情深義重,愛你至深,你怎能如此傷他?”
洛璃霜冷笑一聲:“一個賊,跟我談什麼感情?情深義重全是狗屁!”
一旁的溫月寧忍不住走上前,語氣帶著憤憤不平:“我真為燕大哥不值,他這般深情待你,你竟為了彆的男人,聽信讒言傷他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