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簡單、直接、迅猛!帶著一種千錘百煉、返璞歸真的韻律!
“鏘——!”
一聲刺耳到令人牙酸的金鐵交鳴炸響!火星四濺!
刀鋒精準地劈在龍鱗鐵木最堅韌的根莖節點!
沒有硬碰硬的蠻力斬斷,那看似沉重的一刀落下,竟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滑”勁!
刀刃沿著鐵木天生紋理最薄弱處切入,如同庖丁解牛!
狂暴的刀氣並未外泄,反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鎖在刀鋒之上,凝練成一道細若遊絲、卻鋒銳無匹的烏芒!
嗤啦!
堅韌如精鐵的龍鱗鐵木,竟被這一刀從根莖處,沿著天然的木質紋理,平滑無比地一分為二!斷口光滑如鏡,沒有絲毫毛刺!
更詭異的是,切口處竟無半點汁液滲出,所有的生機仿佛都被那一刀瞬間“鎖”住,凝滯在斷口兩端!
與此同時,一股濃鬱到極致的草木精華之氣,混合著龍鱗鐵木特有的陽剛煞氣,猛地從斷口處爆發出來!
這股氣息狂暴而混亂,帶著毀滅性的力量,足以輕易撕裂尋常法器!
然而,就在這股混亂氣息爆發的刹那——
“嗡!”
陳長生另一隻空著的手掌閃電般探出,五指虛張,掌心向下,對著那爆發的氣息淩空一按!
掌心勞宮穴位置,一點微不可察的赤金色光斑驟然亮起!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一股無形無質、卻蘊含著絕對統禦意誌的力量,如同無形的熔爐之蓋,轟然罩下!
那足以撕裂法器的狂暴草木精氣和陽剛煞氣,在這股力量麵前,如同被投入沸水的雪片,瞬間溫馴、凝固!
混亂被強行梳理,暴戾被生生撫平!
絲絲縷縷精純無比的青紅二色氣流被強行壓縮、提煉,凝聚成一顆核桃大小、晶瑩剔透、內部仿佛有龍鱗虛影流轉的靈液珠,懸浮於斷口之上,散發出純粹而磅礴的生命力!
整個過程,快如電光火石!從抽刀、劈斬、鎖氣到凝液,一氣嗬成!
廣場之上,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的譏笑、嘲諷、議論,都在那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和隨後那匪夷所思的凝液手段中,戛然而止。
柳風臉上的倨傲僵住了,如同被凍結。
他身後的翡翠丹爐,那噴吐的七彩霞光都猛地一滯,仿佛也被這粗暴直接、卻又玄奧到顛覆認知的一幕震懾。
他引以為傲的丹爐、霞光,在那柄黝黑的柴刀和那淩空一按的手掌麵前,顯得如此……花哨而無力。
葛洪長老的呼吸驟然急促,渾濁的老眼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死死盯著陳長生掌心那點迅速隱去的赤金光斑,嘴唇無聲地翕動著,隻有他自己能聽到那近乎呻吟的低語:
“以身為爐,以神為火,鎖精凝元,返璞歸真,這……這難道是……”
陳長生收刀,手腕一翻,那顆凝聚了龍鱗鐵木精華的靈液珠被他隨意地收入儲物戒中。
他看也沒看周圍石化的眾人,目光投向百草殿那巨大的爐鼎殿門,聲音依舊平淡:
“順其紋理,尋其節點,鎖其精華,去蕪存菁。煉丹之道,與伐木何異?”
這可是武算師手冊之中記載的無上秘術——伐丹術,他亦沒想到,一經施展竟真的鎮住了淩雲宗的一眾核心弟子。
“轟!”
短暫的死寂後,廣場徹底炸開了鍋!這一次,不再是嘲笑,而是難以置信的驚呼與嘩然!
“鎖…鎖住狂暴的草木精元?徒手凝液?!這怎麼可能!”
“他沒用任何丹爐!沒用任何控火法訣!”
“那柄柴刀…那是什麼刀法?竟能斬斷龍鱗鐵木而不損其靈性分毫?!”
“他掌心那是什麼力量?竟能瞬間撫平狂暴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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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風的臉色由僵硬變得鐵青,再由鐵青轉為慘白,最後漲成一片豬肝色。
他引以為傲的首席弟子身份,自問換做自己也做不到。
百草殿深處,一間布滿禁製的靜室內。
殿外廣場的喧囂被隔絕,唯有一麵巨大的水鏡懸浮空中,清晰地映照著陳長生劈木凝液的全過程。
水鏡前,盤坐著三位老者。
居中者須發皆白,麵容清臒,身著樸素麻衣,周身卻仿佛與整座百草島的氣息融為一體,正是百草島島主,丹尊司徒玄。
他左側是一位麵容冷峻、目光如鷹隼的老嫗,右側則是一位胖乎乎、笑容可掬的老者。
“返祖歸源……返祖歸源啊!”
胖老者拍著大腿,激動得臉上的肥肉都在顫抖,“司徒師兄!你看到了嗎?那鎖元凝液的手法!那尋脈斬關的刀意!這分明是上古丹師以天地為爐、以萬物為薪的‘伐丹’之術的雛形!早已失傳了!沒想到……沒想到竟在一個野小子身上重現端倪!”
冷峻老嫗卻眉頭緊鎖,眼中寒光閃爍:“哼!旁門左道!粗鄙不堪!煉丹乃精細入微、調和陰陽之大道!豈能用這般蠻夫劈柴的手段玷汙?”
司徒玄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水鏡中陳長生那張平靜的臉,尤其是他收刀時掌心那點一閃而逝的赤金光斑。
他沉默良久,枯瘦的手指在膝上輕輕敲擊,發出空洞的回響。
“伐丹之術……純陽龍紋……還有那引動混沌天心感應的氣息……”
他低聲自語,聲音沙啞如同兩塊老木摩擦,“此子身上,因果糾纏,如淵似海。是福是禍,尚未可知。”
他抬起眼皮,渾濁的眼底深處仿佛有星河流轉,最終化為一片深邃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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