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帶著一絲清爽的涼意,吹散了電玩城裡殘留的燥熱。四人並肩走在商場外的步行街上,沿途的店鋪櫥窗透出溫暖明亮的光,與夜空中稀疏的星子遙相輝映。
蕭雨晴緊緊抱著那隻粉色的兔子玩偶,柔軟的絨毛蹭在他的臉頰上,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觸感。
他轉過頭,看著身邊步履平穩的姬千鶴,那雙紅色的眼眸在夜色裡,比商場裡的霓虹燈還要亮。
“千鶴,今天謝謝你!”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真摯的感激和純粹的喜悅,“這個兔子……我超喜歡的!”
姬千鶴停下腳步,沒有看他,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遠處城市地平線上連綿起伏的燈火。
那些光點,在深藍色的夜幕下,彙聚成一條璀璨的銀河。她的聲音,在晚風中,顯得比平時更加柔和。
“金橘子節那天在我家看,會比這裡更漂亮。”
簡單的一句話,卻像一個無比鄭重的承諾,讓蕭雨晴的心裡,瞬間被一種名為“期待”的甜蜜情緒填滿了。
走到分岔路口,李鵬和金霖然停下了腳步。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李鵬對著姬千鶴和蕭雨晴笑了笑,“很期待金橘子節那天。”
“嗯,路上小心。”
夜色漸深,步行街上的行人也稀疏了些許。路燈投下長長的、溫暖的橘色光暈,將兩人並肩而行的影子,在地麵上拉得忽長忽短。
周圍的一切,都仿佛被調成了靜音模式。姬千鶴能聽見的,隻有晚風拂過耳畔的輕響,自己和身邊人同步的、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以及……心臟那一下下,沉穩而有力的跳動。
就在這時,身邊那個抱著兔子的身影,毫無征兆地停下了腳步。
姬千鶴也隨之停下,側過頭,帶著一絲詢問地看向他。
下一秒,一個溫熱而柔軟的觸感,印在了她的左邊臉頰上。
那觸感,輕得像一片羽毛,快得像一陣微風。帶著少年人唇瓣特有的、微潤的柔軟,和一絲剛剛喝過可樂後殘留的、淡淡的甜味。
姬千鶴的身體,在那一瞬間,有了那麼零點幾秒的凝滯。她那總是處變不驚的大腦,也出現了一瞬間的、短暫的空白。
她經曆過無數次的肢體衝突,熟悉拳頭擊中皮肉的悶響,也習慣了鋼管劃過空氣的銳利。
但這種……這種不帶任何攻擊性、純粹得像初雪一樣的、溫柔的觸碰,對她而言,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體驗。
那份溫熱,仿佛帶著一種奇妙的魔力,從接觸點開始,像一滴落入清水中的墨,無聲無息地,卻又勢不可擋地,向著四麵八方暈染開來。
先是臉頰,然後是耳根,再順著脖頸的血管,一路向下,將一股酥麻的暖意,送達至心臟。
等她回過神來時,那個“罪魁禍首”,已經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抱著他的戰利品,小跑著竄到了前麵幾米遠的地方。
他背對著她,小小的肩膀似乎還在微微發抖,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彆的什麼。路燈的光,落在他那頭粉色的短發上,鍍上了一層毛茸茸的、柔和的金邊。
姬千鶴站在原地沒有動。她抬起手用指尖輕輕地,碰了一下剛才被親吻過的地方。
那裡,似乎還殘留著那份一觸即逝的溫軟和濕潤。
她看著蕭雨晴那單薄的背影,看著他因為害羞而微微蜷縮起來的姿態,那雙總是清冷如潭水的黑色眼眸,在此刻,泛起了一層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極為深沉的柔光。
恰在此時,一陣比剛才更加猛烈的晚風,呼嘯著穿過街道。卷起了地上的幾片落葉,也吹得蕭雨晴身上那件單薄的外套,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背上,勾勒出少年纖細的腰線。他似乎是覺得冷了,下意識地,將懷裡的兔子玩偶,抱得更緊了些。
姬千鶴的眉頭,幾不可查地,微微蹙了一下。
她看著他,然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這件黑色的、質地厚實的飛行員夾克。
沒有任何猶豫。
拉鏈滑開的輕微聲響,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她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邁開長腿,幾步就走到了蕭雨晴的身後。
蕭雨晴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有些忐忑地,緩緩地轉過身來。
他的臉頰,在路燈下,紅得像一顆熟透的水蜜桃,那雙紅色的眼眸,也因為羞澀而濕漉漉的,不敢直視姬千鶴的眼睛。
“千……千鶴……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件帶著體溫的、厚實的衣物,就從天而降,輕輕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是姬千鶴的外套。
那件外套,對蕭雨晴來說,顯得有些過於寬大了。長長的袖子,完全蓋住了他的手背。
衣服的內襯裡,還殘留著姬千鶴身上那股清冷的、如同雨後鬆林般的乾淨氣息,混合著她獨有的體溫,將他整個人,都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
那是一種……讓人無比安心的、被保護著的感覺。
姬千鶴什麼也沒說,隻是伸出手,沉默地,幫他將敞開的衣襟攏好,然後,又順手,將那頂總是壓得很低的黑色鴨舌帽,在他的頭上,往下按了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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