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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寒刃出鞘?權謀起(1 / 2)

時令已過立春,京城的嚴寒卻並未退去,反倒透著一股倒春寒的陰狠。天空是鉛灰色的,沉甸甸地壓在鱗次櫛比的屋宇之上,吝嗇地不肯漏下半點暖意。前幾日殘雪未消,又被新下的薄雪覆蓋,街巷間泥濘濕冷,行人縮著脖子匆匆而過,口中呼出的白氣瞬間便被冷風撕碎。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死寂的沉悶,連偶爾幾聲寒鴉的嘶鳴,都顯得格外刺耳,仿佛不祥的預言。

孟府之內,更是愁雲慘霧。大門緊閉,簷下素白的燈籠在寒風中搖曳,發出“撲簌簌”的哀鳴。自孟慶霖下葬後,家主孟雋德便“一病不起”,對外宣稱是痛失愛子、哀傷過度,需閉門靜養。府中下人噤若寒蟬,行走間腳步都放得極輕,偌大的宅邸,竟顯出幾分陵墓般的空曠與死寂。

書房內,炭火燒得通紅,卻驅不散那透骨的寒意。孟雋德裹著厚厚的裘皮,臉色蠟黃,眼窩深陷,短短時日,仿佛又蒼老了十歲。他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皇商巨賈,更像一頭被逼入絕境、鬃毛淩亂的困獸。他對麵站著孟青雲,依舊是那身玄青色的鎮異司製式常服,身形挺拔如鬆,隻是眉宇間的冷冽,比這倒春寒更甚幾分,仿佛一塊亙古不化的玄冰。

“都安排妥當了?”孟青雲的聲音沒有起伏,像冰棱撞擊。

孟雋德咳嗽兩聲,從書案下的暗格裡取出一個扁平的紫檀木盒,推到孟青雲麵前。那盒子不大,卻異常沉重,透著一種內斂的、不容忽視的貴重氣息。

“能動的……都在這裡了。”孟雋德的聲音嘶啞乾澀,帶著一種割肉般的痛楚,“現銀、通兌的大額飛錢票……還有這個……”他枯瘦的手指顫抖著,打開了木盒。

盒內鋪著明黃的絲絨,上麵整整齊齊疊放著厚厚一遝印製精美的銀票,麵額之大,足以令尋常富戶咋舌。然而,更讓孟青雲瞳孔微縮的,是銀票旁,那幾件被小心擺放的東西。

三株通體雪白、根須宛如冰晶的“百年雪參”,散發著純淨的寒氣;一朵形似靈芝卻色澤如墨玉、隱隱有流光轉動的“九幽玄芝”;還有幾片薄如蟬翼、呈現奇異七彩暈光的“幻心草”葉片。這些都是年份久遠、隻存在於傳說或深山絕域的天材地寶!其價值,甚至遠超旁邊那一疊巨額銀票!這些藥草蘊含的磅礴靈氣,即使隔著盒子,孟青雲也能清晰感知到,體內廣陵的殘魄似乎都為之輕輕一顫。

饒是孟青雲心誌堅如磐石,此刻也難掩一絲驚詫。孟家豪富,他有所耳聞,但能拿出這等稀世靈藥,還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這恐怕是孟家壓箱底、甚至可能是作為皇商時偶然獲得的貢品級秘藏!孟雋德為了留下這最後的“火種”,是真豁出去了。

“這些……藏於白雲觀駐地。”孟雋德的聲音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觀內有陣法守護,又有你師門庇護……比放在這即將傾覆的孟府……安全得多。”他深深看了孟青雲一眼,那眼神複雜到極致,有托付,有不甘,有恐懼,甚至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對兒子擁有超凡力量的敬畏與疏離。“這是孟家……最後一點底蘊了。青雲,你是孟家最後的‘骨血’……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孟青雲沉默地蓋上紫檀木盒,冰冷的觸感透過指尖傳來。他沒有推辭,也沒有道謝。這份“底蘊”,承載著溫情和沉重的責任。他將其小心地收入懷中特製的儲物囊袋,那沉甸甸的重量,仿佛壓在了心上。

“父親保重。”他聲音依舊平淡,轉身欲走。

“等等!”孟雋德忽然叫住他,眼中閃過一絲掙紮,最終還是低聲道,“你母親……她還什麼都不知道。若……若真有那一天……保她周全!”

孟青雲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隻留下一個冷硬的背影和一句更冷的話:“我答應過的事,自會做到。”

他推開門,一股凜冽的寒風裹挾著濕冷的雪沫灌入書房。孟雋德看著長子消失在回廊儘頭玄青色的背影,劇烈地咳嗽起來,眼中充滿了絕望與一種被時代巨輪碾過的無力感。

孟青雲踏出孟府側門,天色已近黃昏。鉛灰色的雲層壓得更低,寒風如刀子般刮過臉頰。他緊了緊衣襟,懷中那裝著孟家“火種”的囊袋,此刻卻像一個冰冷的烙鐵。他沒有直接回鎮異司總部,而是策馬向城外白雲觀方向疾馳。必須儘快將東西藏好,這是風暴中唯一安全的地方。

馬蹄踏在冰冷的官道上,發出單調的回響。官道兩旁的枯樹張牙舞爪,在暮色中投下扭曲怪誕的陰影。不知為何,孟青雲心中那股被陶謙怨念影響的冰冷殺意並未平息,反而有種難以言喻的焦躁在滋生。空氣中,除了濕冷的土腥和未化儘的雪味,似乎還隱隱飄蕩著一絲……極其微弱、難以捕捉的……腥甜?

他猛地勒住韁繩,座下駿馬不安地打了個響鼻。這裡是通往南城商賈聚集區的岔路口。他凝神感知,那絲腥甜……是新鮮血液的氣息!而且,濃烈得有些不正常!更讓他心頭警鈴大作的是,風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種……極其邪異的甜膩香氣,像是某種腐敗的花混合了劣質香料,令人聞之欲嘔,卻又帶著一種詭異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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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前方不遠處的巷口,突然爆發出一陣極度驚恐、扭曲變調的尖叫聲!

“啊——!!鬼!鬼燈籠!人……人皮啊——!!!”

那叫聲充滿了撕裂靈魂的恐懼,瞬間劃破了暮色的死寂!

孟青雲眼神一厲,雙腿一夾馬腹,駿馬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尖叫傳來的方向——那正是孟家幾處核心商行所在的街區!

轉過街角,眼前的一幕,饒是見慣了妖邪異事的孟青雲,也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

隻見平日裡燈火通明、車水馬龍的商行街,此刻卻籠罩在一片詭異的死寂與昏暗中。造成這死寂的源頭,是懸掛在街道兩側屋簷下、廊柱上的……燈籠。

不是尋常的素白燈籠,也不是喜慶的紅燈籠。

那是……人皮燈籠!

數盞慘白的燈籠,在料峭的寒風中輕輕搖曳,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燈籠的“紙麵”呈現出一種令人作嘔的、半透明的蠟黃色澤,上麵還隱約可見扭曲的毛孔和細微的青色血管紋路!燈籠的骨架,竟是用森森白骨拚接而成!昏黃搖曳的燭火,從這層薄薄的“人皮”內透出,將燈籠上那痛苦扭曲、仿佛還在無聲哀嚎的五官輪廓映照得格外清晰!那五官,赫然是屬於人類的!有的雙目圓睜,充滿恐懼;有的嘴巴大張,定格在無聲的尖叫;有的則被殘忍地剝去了眼皮或嘴唇,露出血糊糊的窟窿!

濃烈的、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混合著那股甜膩詭異的香氣,如同實質般撲麵而來,幾乎讓人窒息!每一盞燈籠下方,都滴滴答答地落下粘稠、暗紅的血珠,在肮臟的雪地上砸開一朵朵猙獰的小花。燈籠懸掛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對著孟家最大的綢緞莊、錢莊和藥鋪的招牌!其中一盞最大的、懸掛在綢緞莊正門門楣上的燈籠,那扭曲的五官,竟依稀能辨認出是昨日還曾與孟雋德有過生意往來的一位外地富商!

更讓孟青雲渾身肌肉繃緊的是,在那些搖曳的、散發著濃鬱血腥和邪氣的燈籠附近,殘留著一種能量波動——一股粘稠、汙穢,充滿瘋狂與嗜血欲望的不祥氣息,如同腐爛沼澤中升騰起的毒瘴;而另一股,卻是精純、凜冽、帶著正統道法韻味的靈力痕跡!這兩股本該水火不容的氣息,此刻卻如同毒蛇與猛虎的爪牙般,詭異地交織在一起,清晰地烙印在案發現場,指向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結論——這慘絕人寰的剝皮製燈慘案,是由一個精通魔道邪法、同時又掌握著精純正統道門功法的“人”所為!

“魔氣……道法……”孟青雲的聲音低得如同寒冰碎裂,他死死盯著那些在寒風中搖曳、映照著地獄景象的人皮燈籠,袖中的拳頭緊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幾乎要刺出血來。他懷中的儲物囊袋,那裝著孟家最後“火種”的盒子,此刻仿佛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心頭發慌。

這矛頭,何止是指向孟家!

這分明是……要將整個孟家,連帶著他孟青雲本人,徹底釘死在勾結魔道、修煉邪術、殘害生靈的恥辱柱上!用這血淋淋、慘絕人寰的“祭品”,宣告孟家的徹底毀滅!

“盧秉昭……”孟青雲眼中寒芒爆射,那冰冷的殺意再也無法抑製,如同實質的冰錐刺向昏暗的天際。他體內的陶謙怨念在這濃烈的血腥與死亡氣息刺激下,瘋狂地咆哮起來,與廣陵殘魄的冰冷交織碰撞,幾乎要撕裂他的理智。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沉重而急促的馬蹄聲和甲胄摩擦的鏗鏘之音!一隊身著鎮異司玄黑色製服的騎士,如同黑色的潮水,在暮色中迅速向這片血腥地獄湧來!為首者,正是鎮異司一位以鐵麵無私著稱的巡狩衛千戶,他的目光銳利如鷹,瞬間鎖定了站在街道中央、一身玄青司袍、身處這恐怖現場核心的孟青雲!

空氣,瞬間凝固。隻有寒風吹拂著人皮燈籠,發出嗚咽般的“吱呀”聲,以及那令人作嘔的血腥與甜膩的香氣,無聲地彌漫、控訴。

孟青雲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試圖解釋。他知道,從這一刻起,風暴,才真正降臨。他懷裡的銀票和靈藥是冰冷的,眼前的人皮燈籠是滾燙的,而鎮異司同僚投射過來的目光,則是刺骨的寒冰。

“青雲道長!”周霆的聲音低沉,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冷硬,“你為何在此?”

馬蹄聲止,黑甲騎士無聲散開,形成包圍之勢,兵刃隱現寒光。空氣凝滯,唯有燈籠骨架摩擦的“吱呀”聲和血滴落地的“嗒嗒”聲,敲打著死寂。

孟青雲迎著周霆銳利的目光,聲音平靜無波,卻字字清晰:“聞尖嘯,循血腥而來。到此,不過片刻。”他抬手指向最先發出尖叫的巷口方向,“聲源在彼處。”

“片刻?”周霆眼神更冷,翻身下馬,沉重的戰靴踩在混著暗紅雪泥的地上。“片刻,足夠看清很多東西。”他踱步向前,停在孟青雲與那盞富商人皮燈籠之間,目光掃過燈籠下方滴落的血汙,又猛地射向孟青雲,“認得他嗎?昨日還與令尊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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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得。”孟青雲眼皮都未抬,“城南綢緞商,王掌櫃。”

“認得就好。”周霆冷哼一聲,不再看孟青雲,而是蹲下身,仔細查看地麵。他伸出帶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指,撚起一點粘稠的、尚未完全凍結的血泥,湊近鼻端。隨即,他猛地抬頭,銳利的目光如同實質,刺向空氣中殘留的能量波動——那粘稠汙穢的魔道氣息與精純凜冽的道法痕跡,如同兩條毒蛇交纏的印記,清晰得刺眼。

“好濃的魔道氣息!”周霆身後的副手低呼,臉色發白。

“不止,”周霆站起身,聲音如同寒鐵墜地,目光再次鎖定孟青雲,“還有道法痕跡!精純,正統!”他一步步逼近孟青雲,周身煞氣幾乎凝成實質,“青雲道長,你是白雲觀高徒,鎮異司預備巡狩衛……這精純道法痕跡,你可有說法?!”

所有鎮異司騎士的目光都聚焦在孟青雲身上,帶著審視。

孟青雲依舊站得筆直。“道法痕跡是其一,”他開口,聲音依舊平穩,卻帶著一種穿透混亂的冷靜,“魔道氣息是其二。二者交織,方為關鍵。周千戶,與其問我,不如查清,是何方神聖,能身兼如此極端之力?”

他目光掃過那些搖曳的恐怖燈籠,最後落在周霆臉上:“栽贓嫁禍,痕跡未免留得太‘清晰’了些。”

“清晰?”周霆眼中寒光爆射,他猛地揮手,“來人!封鎖現場!徹查每一寸地方!任何蛛絲馬跡,不得放過!”

“青雲道長!”周霆的聲音低沉有力,帶著公事公辦的意味,“凶案現場,道魔痕跡交織,指向明確。請隨我回司衙,配合調查!令尊孟員外,亦需問詢。”

孟青雲目光掃過那些猙獰的燈籠,最後落回周霆臉上,無喜無悲:“職責所在,理當配合。煩請按司規,通稟白雲觀及監察寮扶樂郡王。”他特意點明周玄策的監察職責和身份。

周霆眼神微動。孟青雲的鎮定和直接搬出“監察寮”與“郡王”,讓他心頭一凜。他深知這位預備役的背景——司長親傳弟子,與監察寮那位小郡王更是同門師兄弟。這案子,燙手!

“自當按律行事!”周霆沉聲應道,揮手示意,“請!”

押送並非粗暴。孟青雲被請上一輛封閉但乾淨的馬車,而非囚車。周霆親自押送,態度雖冷,卻保持著對司長弟子和同僚的基本禮節。

鎮異司總部,問詢室。

此處並非陰暗潮濕的詔獄,而是一間窗明幾淨、陳設簡單的房間。有桌椅,有熱茶。隻是門窗緊閉,門外有守衛。

孟青雲端坐椅上,腰牌暫扣於案。對麵坐著周霆和一名負責記錄的文吏。

“青雲道長,”周霆開口,語氣比在街上緩和些許,“現場殘留的精純道法痕跡,蘊含‘清虛’道韻。京城精於此道韻者,白雲觀為最。你身為觀主弟子……”

“清虛道韻乃本觀根基,修習者眾。”孟青雲平靜打斷,聲音清晰,“然道韻可模仿,痕跡可偽造。周千戶辦案多年,當知此理。且,”他話鋒一轉,目光銳利,“魔道氣息濃烈汙穢,與道韻水火難容。二者完美交織,非身負奇功,即精心構陷。其目的,昭然若揭——借鎮異司之手,毀我孟家,陷我於不義。此非私怨,乃對鎮異司權威的公然挑釁!”

他巧妙地將個人嫌疑,上升到了針對鎮異司的陰謀層麵。

周霆眉頭緊鎖。孟青雲的分析冷靜而犀利,直指栽贓本質。他雖職責在身,但並非毫無判斷。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和守衛恭敬的問候:“參見郡王!”

門被推開。一身玄黑繡金蟒袍、麵容俊朗卻自帶威嚴的扶樂郡王周玄策大步走入,身後跟著副手趙峰將軍。周玄策目光如電,先掃了一眼室內環境,見孟青雲無恙,神色稍緩,隨即看向周霆。

“周千戶,案情重大,本王已接管監察。卷宗與現場勘驗記錄,即刻移送監察寮。”周玄策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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