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雲動彈不得,隻能聽著識海中神器的聲音漸行漸遠。安靜,極致的安靜。孟青雲隻覺時間空間都是安靜的,如同在一幅靜止不動的畫中。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他們達成了何種協議,神器又倏然飛回,沒入丹田。緊接著,被器靈稱為“路明遠”的寂滅之主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子,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此物‘萬象棱’,是實習乃至初級時空維護者的助手,出自高位宇宙造物主之手,每個都是獨一無二的。你手中這枚萬象棱,性能卓絕且規則完備,除了話多略嫌聒噪,其他方麵無可挑剔,定能助你良多。此間與你結個善緣,你也算欠我一份人情。待你將來成為維護者,需還我這份人情,幫我做一件事。”
此話說完,也不等孟青雲回複,隨即如同來時一般,無聲無息地消散。
時空恢複流動。
崩塌繼續,塵埃落下。
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隻是那五道意圖逃離的屍解仙,已四死一殘。
玄陰子臉色蒼白,緊緊攥著袖口。
孟青雲清晰地感知到那力量,或許未來,他也會有這樣的力量。但眼下,他朦朧地意識到,或許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神隻的注視之下。
“前輩,“門”該開啟了吧?我們不必再苦苦追尋了。接下來,你也要出去嗎?”
“以咱們的實力,出得去嗎?”玄陰子略帶譏誚地瞥了孟青雲一眼,那女性樣貌總讓孟青雲感到一種怪異的割裂感,“且不說夠不夠格開啟那‘門’,即便僥幸出去,似你我這般,也必將在廣袤星域中迷失。還是潛心提升修為,再尋尋那些古傳送陣吧。你我如今這般微末道行,即便出去了,也是不堪一擊。”
“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既然來了這裡,那就去取回那遺留的鎮字令和另一塊縫在小洞天地脈中的令牌,也順道去看看伊莎貝爾他們吧。”玄陰子說道,“我總覺得那兩塊令牌不是凡物。”
孟青雲欣然同意,兩人帶著小煞往遺忘沼澤行去。
大地已然改變樣貌,世界格局發生改變。
人間界的修士們,無論是飛升派的殘黨,還是守護派的誌士,都仰望著星辰璀璨的天空。他們能感覺到,某種壓製消失了,天地靈氣變得活躍,修行的上限……打開了!
有壽元將儘的元嬰巔峰老者,狂喜地試圖引動天劫。
然而,天空並無劫雲彙聚,此界天道暫並未給出相應的回應。
飛升的“門”並未出現。或者說,門一直就在那裡,隻是如今的他們,太過渺小,連仰望門楣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可以開始衝擊化神,乃至更高的境界,但路,依舊漫長。
就在人間界修士為枷鎖打開而或喜或悲時,在遙遠星域的某些角落,一些古老的存在微微動了。
“咦?那片被天帝封印的遺棄之地……封印解除了?”
“感知到了,雖然貧瘠,但似乎有些有趣的波動。”
“派遣先遣小隊前去查探。注意規避天庭的巡邏。”
……
天羅已開,仙門未現。
強者離去,或追尋,或歸位,或逃亡。
而留在這片瘡痍大地上的人們,在失去了“保護殼”之後,不僅要麵對天崩地解的自然之威,還要迎接即將來自星海未知的目光。
人類的命運,從未像此刻這般,牢牢握在了他們自己手中。
福兮?禍兮?
無人知曉。
後世史書記載:天傾西北,地陷東南。大雍舊曆景和十八年,世稱“天崩之歲”。是日,蒼穹洞開,星輝普照,籠罩人世五千載之“天羅”枷鎖驟解。然福禍相依,地脈狂亂,山河易形,大陸漂移,滄海桑田之變始於旦夕。億萬生靈塗炭,舊秩序蕩然無存。
天羅既去,道途新開。往者元嬰即絕頂,至此桎梏儘消。天地靈氣複蘇活躍,雖“飛升仙門”渺茫未現,然化神可期,煉虛有望。諸派紛爭未止,然目標已由內鬥虛耗,轉向探索星外、應對未知。修行文明,始入快軌,真正步入“大修仙時代”,史稱開元新紀年。
據《山河·輿地錄》記載:天崩之後,地貌迥異。曼蘭西北主脈坍毀近半,星洲東岸沉沒,大雍西境隆起高原。新海誕生,舊陸分離。幸存人族於廢墟中重建城郭,依靈脈而聚,結陣自保。古之國度多湮滅,以修行宗門、世家聯盟為紐帶的“城邦聯盟”漸成主流。
又有坊間《秘聞》流傳:天變之由,眾說紛紜。或言真仙臨凡解厄,或言異域邪魔破界,官方記載皆語焉不詳。史冊之上,不見力挽狂瀾之個體名姓,唯強調“人族自強,共渡危劫”。後世有野史雜聞,提及“混沌”、“冥使”、“異雷”等零星字眼,皆不可考,視為妄談。
曆史的塵埃掩去了太多真相。英雄無名,眾生前行。舊時代已隨著崩塌的山河一同埋葬,新時代的篇章,由幸存者在遍布機遇與危機的廢墟上,以血與火,重新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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