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踩著枯葉踏入古堡時,月光正巧穿透彩繪玻璃穹頂,在他腳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空氣中漂浮著鐵鏽味與玫瑰腐壞前的甜膩,這是他第二次踏足此地,卻感覺比初見時更冷——像是整座建築都在無聲吞咽他的體溫。
伊麗莎白端坐在天鵝絨王座上,今夜未戴繁複頭飾,鴉羽般的長發披散至腰間,襯得她蒼白的皮膚近乎透明。她指尖把玩著一枚銀質懷表,表蓋開合間露出泛黃的老照片:那是百年前穿著蓬蓬裙的少女,與此刻她的神情驚人相似。
“你遲到了七分鐘。”她的聲音像浸過冰水的絲緞,“是因為害怕梳妝花費太久?”
江淮喉結滾動,藏青色領帶突然變得窒息般緊繃。他按照上次約定換上了正裝,此刻卻覺得這身行頭活像待宰羔羊的壽衣。水晶吊燈在他頭頂搖晃,無數個破碎的光斑刺進眼睛,恍惚間竟似看見自己血管裡流動的血珠。
伊麗莎白赤足走下台階,絲綢拖鞋沒發出半點聲響。當她停在江淮麵前時,他才發現她今天連鞋跟都沒穿,赤裸的腳背凸起淡青色血管,像古老壁畫裡踏著亡魂起舞的神隻。
“開始吧。”她繞著他緩緩踱步,目光如同解剖刀剖開他的偽裝,“說說你是怎麼應付那個叫蘇玖玖的女孩的。”
江淮後背沁出冷汗。他原以為所謂“表演”不過是複述經曆,此刻才明白這是場即興拷問。每說一句,伊麗莎白就逼近一分,等到他說到“她用監控錄像威脅我”時,冰涼的指尖已經掐住他的下巴。
“真有趣。”伊麗莎白忽然輕笑,瞳孔縮成兩道豎線,“你們人類總愛用最拙劣的手段互相牽製。”她的指甲刺破他下頜皮膚,鮮血順著脖頸滑進襯衫領口,“你知道嗎?血液沸騰時的腥甜,最能激發饑餓。”
江淮猛地後退撞上石柱,心臟狂跳聲在耳膜裡炸成轟鳴。伊麗莎白的影子鋪天蓋地壓過來,他看清了她眼底翻湧的黑霧——那不是瞳仁,是深不見底的深淵。牙齒傳來尖銳刺痛,原來她的犬齒已抵住他的動脈。
“求饒吧。”她的聲音裹挾著血腥氣的低語,“像其他人那樣哭泣著乞求憐憫,這樣我能更快失去興致。”
但江淮咬破了舌尖。鐵鏽味衝上腦際的瞬間,他抓住最後一絲清明:“您說過……不會乾擾我的現實生活。”血沫濺在她鎖骨處,暈開暗紅色花斑,“包括那隻貓。”
伊麗莎白的動作凝固了。她盯著少年染血的微笑,原本鋒利的輪廓突然柔和下來,仿佛看到百年前某個相似的倔強眼神。懷中表鏈叮當作響,那張老照片滑落在地,背麵寫著褪色的花體字:《致吾愛》。
“聰明的孩子。”她歎息般抽離牙齒,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濕潤的唇瓣。這不是溫柔的吻,是掠食者標記領地的烙印,牙齦深處傳來細微的刺痛——她在刻意控製吸血量。江淮嘗到了自己的血,混著她唇間殘留的紅酒餘韻。
當他癱軟在地劇烈喘息時,伊麗莎白正擦拭嘴角。月光照亮她微微鼓起的臉頰,竟是難得的饜足神色。“下次記得準時。”她拋來一方繡著金線的絲帕,“還有,換件深色衣服,淺色容易顯臟。”
江淮攥著絲帕逃離古堡時,東方既白。晨曦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掌心黏稠的血跡提醒著方才不是夢境。他摸出手機,鎖屏壁紙仍是團團蜷縮在紙箱裡的橘貓幼崽。
“活著真好。”他對著初升的太陽喃喃自語,卻沒發現身後閣樓窗簾晃動,伊麗莎白倚著窗框目送他遠去,手中把玩的正是那枚沾血的銀製懷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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