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錢？那不是幫她，是害她。
蘇清清也愣住了。
她看著自己的丈夫，看著他堅毅的側臉。
她忽然明白了。
他不是在報複，也不是心狠。
他是在用最直接，最有效，也是最徹底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
他是在保護這個家，保護她和孩子，不被這些爛事拖累。
“老公……”
蘇清清喃喃地喊了一聲，眼裡的淚水，卻慢慢止住了。
蘇大丫跪在地上，身體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林墨的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錐子，紮進她的心裡。
活路……
坐牢，是活路？
她不想去坐牢，那是個會讓人一輩子都抬不起頭的地方。
可是……
她想到了王瘸子那雙充滿暴虐的眼睛。
想到了落在身上的拳頭和木棍。
想到了那些吃不飽、穿不暖，像狗一樣蜷縮在角落裡的夜晚。
想到了自己今天，蓬頭垢麵，跪在這裡，被所有人圍觀的屈辱。
那樣的日子，是活路嗎？
不。
那是地獄。
和地獄比起來，坐牢，似乎……真的沒有那麼可怕了。
至少，能吃飽飯。
至少，不會挨打。
蘇大丫的眼神，慢慢地變了。
她不哭了。
也不再叫喊。
她隻是看著地上那塊鋒利的瓷片，看了很久很久。
然後，她慢慢地，撐著地麵，站了起來。
她的膝蓋因為長時間的跪地，已經麻木了。
她晃了一下，但還是站穩了。
她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櫃台後麵，一臉擔憂的蘇清清。
又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林墨。
她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
但最終，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她轉過身，拖著那條受傷的腿，一瘸一拐地，朝著藥鋪外麵走去。
她的背影，依舊佝僂，依舊狼狽。
但不知為何，在場的人都覺得，她和剛才那個跪地求饒的女人，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姐！”
蘇清清忍不住喊了一聲。
蘇大丫的腳步頓了一下，但沒有回頭。
她隻是繼續往前走，走出了藥鋪，彙入了街上的人流，很快就消失不見。
林墨拉著蘇清清的手，輕輕捏了捏。
“她會想明白的。”
他看著蘇大丫消失的方向，眼神幽深。
路，已經指給她了。
是繼續在泥潭裡掙紮，還是刮骨療毒，就看她自己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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