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清呆呆地看著林墨,又扭頭看看屋裡那個比太陽還要亮的東西。
“電……電燈?”
她小聲地重複著這個陌生的詞。
“老天爺啊!”
李秀蓮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她不敢靠近,隻敢扒著門框,哆哆嗦嗦地朝裡望。
“墨兒,這……這真是你弄出來的?不是什麼妖法?”
林墨看著母親那副又怕又想看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
他走回屋裡,在牆上那個小小的開關上又按了一下。
“啪嗒。”
刺眼的光亮消失了,堂屋瞬間又被外麵的黑暗吞噬,隻剩下院子裡那台柴油機還在“突突突”地響著。
一家人還沒適應,林墨又按了一下。
“啪嗒。”
光明再次降臨。
這一明一暗的切換,比任何解釋都管用。
“看見沒,娘。”林墨指著牆上的開關,“這東西聽話得很,我讓它亮它就亮,讓它滅它就滅,安全著呢。”
林大山和林大河兩個大男人,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了。
他們走進被照得雪亮的堂屋,像兩個剛進城的鄉巴佬,看看這,摸摸那。
林大山伸出那雙滿是老繭的手,在光亮下翻來覆去地看,連掌心的紋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亮堂……真是亮堂……”他喃喃自語。
林大河則走到桌子邊,用手指在桌麵上劃了一下,看到指尖上沾染的灰塵,老臉一紅。
這光太亮了,亮得家裡哪兒不乾淨都看得明明白白。
李秀蓮也壯著膽子走了進來,她小心翼翼地繞著那個發光的“琉璃蛋子”轉了一圈,眼神裡充滿了不可思議。
“就這麼個小玩意兒,咋就能比幾十盞煤油燈還亮堂?”
隻有蘇清清,她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林墨。
她的男人,總能做出這種驚天動地,讓所有人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可她不需要想明白。
她隻要知道,這是她男人弄出來的,這就夠了。
……
蘇清清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她閉上眼睛,腦子裡就全是剛才那片璀璨的光亮,還有丈夫臉上那自信的笑容。
夜深了,肚子裡的小家夥似乎也跟著興奮,踢了她好幾下。
蘇清清感覺有些尿急,這是常有的事,肚子越大,晚上起來的次數就越多。
她按照往常的習慣,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的一角,準備摸黑下床,去拿角落裡的那個夜壺。
屋裡黑漆漆的,她怕吵醒林墨,動作放得極輕。
可她剛一動,身邊就傳來了林墨的聲音。
“怎麼了,清清?”
“沒……沒什麼,”蘇清清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說,“我想……我想上茅房。”
“嗯,等著。”
林墨應了一聲。
蘇清清以為他要摸索著去點煤油燈,正想說不用麻煩了,自己摸得著。
可她話還沒說出口。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