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去了縣供銷社的收購點。問了問價格,工作人員懶洋洋地報了個低價:野豬肉六毛一斤還得有證明),山羊麅子肉七八毛,野雞野兔一塊一隻,飛龍五塊。
這價格比李滿倉預期的低太多,而且供銷社收購量有限製,手續也麻煩。他搖搖頭走了。
他琢磨了一下,縣城裡哪個單位最缺肉食?
工人多,效益好,舍得給職工搞福利的?
他想到了縣裡最大的工廠——縣鋼鐵廠。
那地方活重,油水少了頂不住,而且這種大廠采購量大,價格也好商量。
打聽著路,他來到了縣鋼鐵廠門口。高聳的煙囪冒著黑煙,廠區範圍很大,門口有門衛守著。
“同誌,我找采購科。”李滿倉遞給門衛一支大前門對他說道。
“老鄉,找采購科乾啥?”門衛接過煙打量著他這一身農民打扮。
“有點山貨,量大,想問廠裡食堂需不需要。”李滿倉不卑不亢地說。
門衛看他氣度不像一般農民,便指了路:“進去左拐,那棟二層紅磚樓,一樓就是,我們科長姓劉。”
李滿倉道了謝,走進廠區,找到了采購科。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端著茶杯看報紙。
“劉科長您好,”李滿倉進門,遞上一根大前門,
“冒昧打擾,聽說咱廠裡工人兄弟乾活辛苦,食堂缺油水?
我這邊能弄到一批新鮮的山貨,野豬、野山羊、麅子、山雞野兔都有,還有難得的飛龍,不知道廠裡需不需要?”
劉科長接過煙,看了看牌子,態度緩和了些:“山貨?當然需要!還是同誌你想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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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們出大力流大汗,就缺這口肉!就是好東西難搞啊。你有多少?什麼價?”
劉科長一聽量大,來了精神,示意李滿倉坐下細說。
李滿倉心中有數,說道:“野豬大概一千斤,淨肉;野山羊二百五十斤左右;麅子肉四百斤左右;山雞野兔幾十隻;飛龍還有幾隻。
價格嘛,現在市麵上豬肉都八毛還得要票,我這野豬肉不要票,新鮮山貨,一塊錢一斤不過分吧?野山羊更稀罕,肉嫩膻香,一塊五一斤。
麅子肉一塊二。山雞野兔算兩塊五一隻。飛龍十塊錢一隻。您看怎麼樣?”他報的價格比黑市略低,但比供銷社收購價高出一大截,突出了不要票的優勢。
劉科長心裡飛快盤算:價格是比食堂平常采購貴些,但這可是不要票的純肉食,而且是難得的好東西,拿來給工人改善夥食、或者廠裡領導招待用,都是極好的!量又大,能解決不少問題。
他沉吟一下,一拍大腿:“成!李同誌是個爽快人!就按你說的價!但必須保證新鮮!以後要是還有,優先給我們廠送來!”
“新鮮度您放心,都是這兩天打的,處理得乾乾淨淨。要是這次合作愉快,以後肯定優先供應咱鋼廠工人兄弟!”李滿倉保證道。
“好!就這麼定了!肉呢?什麼時候能送來?”
“肉明天上午我直接送到工廠後門,您看方便嗎?您派人過秤,咱們現場結賬。”
“方便!就明天上午!我廠裡等你!”劉科長很高興,又和李滿倉互報了姓名,算是正式認識了。
談妥了這筆大買賣,李滿倉心裡踏實了。這條線搭上,空間裡那些囤積的肉食就能迅速變現,而且找到了一個穩定的大客戶。
他沒有在縣城多留,趕下午的班車回到了公社,又取回牛車,在天黑前回到了李家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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