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偏西,將李滿倉拖著爬犁的身影拉得老長。
爬犁上,一頭百多斤的野豬和兩隻肥碩的麅子堆得滿滿當當,這是他今天明麵上的收獲,每一步都發出“嘎吱嘎吱”的脆響。
火雲安靜地跟在身邊,紅色的身影在雪地裡格外醒目,它心情很好,這嗅嗅那嗅嗅,一會在前邊開路,一會兒圍著李滿倉跑,像個孩子。
今天的收獲遠超預期:空間裡躺著兩頭野豬、兩隻麅子、若乾山雞飛龍,還有最珍貴的熊膽和熊掌。
與靠山屯獵戶趙大虎的結識,更是意外之喜。
李滿倉一邊走,一邊在心裡盤算著這些物資的處置。
熊膽和熊掌價值不菲,不能輕易出手,得通過胡秋萍那條線找穩妥的買家。
其他的野味,大部分可以陸續賣給縣鋼鐵廠的劉科長,維持關係,小部分留給家裡改善夥食。
寒風刮在臉上像刀子一樣,但他體內因靈泉水和持續鍛煉而蓬勃的血氣,卻讓他絲毫不覺得寒冷,反而有種酣暢淋漓後的通透感。
這具三十五歲的身體,正處在體能的巔峰,加上重生帶來的經驗和空間輔助,讓他在這片熟悉的深山裡如魚得水。
快到村口時,他找了個隱蔽處,從空間裡取出那頭較小的野豬和兩隻山雞,用繩子捆好扛在肩上,營造出“日常收獲”的景象。
火雲也默契地叼起一隻鬆雞,跟在他身後。
剛進村,就遇上了正在巡邏的民兵排長帶著兩個民兵。
“滿倉哥!這才回來?謔!又打著大貨了!”民兵排長看到李滿倉肩上的野豬,羨慕地打招呼。
“嗯,運氣好,碰上一頭半大的。”李滿倉笑著點點頭,順手從綁在野豬身上的布兜裡掏出兩隻鬆雞遞過去,“拿著,給弟兄們晚上添個菜。”
“這……這怎麼好意思!”民兵排長推辭著,但眼裡滿是喜色。這年頭,肉可是稀罕物。
“拿著吧,天冷,暖暖身子。”李滿倉不容推辭地塞過去。維持好和村裡武裝力量的關係,沒壞處。
“那就謝謝滿倉哥了!”民兵排長高興地接過。
“嗯,辛苦你們盯著點。”李滿倉點點頭,心裡卻並未放鬆警惕。
告彆民兵,他扛著野豬回到家。
回到自家新院,鐵柱和鐵牛聞聲迎了出來,幫忙把獵物卸下來。
“叔,今天收獲不小啊!”鐵柱看著野豬和麅子,眼睛發亮。
“嗯,明天我跑一趟縣裡,給鋼鐵廠送去。”李滿倉拍了拍身上的雪末,“你倆把野豬拾掇了,明早我帶走。麅子先放一邊。”
“好嘞!”鐵柱和鐵蛋乾勁十足地開始忙活。
王秀芹和夏竹也從屋裡出來,看到這麼多肉,喜上眉梢。
“他叔,累了吧?快進屋歇歇,飯馬上就好。”王秀芹招呼著。
李滿倉擺擺手:“不累。嫂子,咱家辣椒醬還有嗎?”
王秀芹愣了一下:“有啊,秋天做了好幾壇呢,咋了?”
“給我舀兩斤出來,再切點蔥薑蒜末。我弄點東西。”李滿倉說著,走到爬犁旁,指著那隻最肥的麅子,“把這肚皮肉卸一大塊下來,要最嫩的。”
雖然不知道小叔子要乾嘛,但王秀芹現在對李滿倉是言聽計從,立刻去準備。夏竹也好奇地跟過去幫忙。
李滿倉則走進倉房,關好門,心念一動,從空間裡取出了十來個大號的玻璃罐——那是他前世攢下的黃桃罐頭瓶上邊的標簽都已經撕掉了),洗得乾乾淨淨,一直沒舍得扔,覺得總有用處,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看著這些帶著時代印記的玻璃罐,他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前世老年人喜歡收撿“破爛”的習慣,有時候還真能頂用。
回到灶間,王秀芹已經準備好了兩海碗紅彤彤的辣椒醬,蔥薑蒜也切成了細末。
鐵柱按吩咐,已經把麅子最嫩的一塊肚皮肉卸了下來,足有七八斤重。
“爹,您這是要做啥好吃的?”夏竹帶著秋菊、冬蘭也湊了過來,好奇地看著。
“做點能放住的肉醬,以後拌飯、夾饃都香。”
李滿倉一邊說,一邊親自動手,將鮮紅的麅子肉切成拇指大小的均勻肉粒。
他的刀工極好,肉粒大小一致,看著就舒服。
然後,他指揮鐵柱把家裡最大的鐵鍋刷乾淨,自己則從油罐裡舀出足足六七斤凝白的豬油下鍋燒熱。
油熱後,將切好的麅子肉粒全部倒入鍋中,用小火慢慢煸炒。
刺啦一聲,濃鬱的肉香頓時彌漫開來,引得孩子們直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