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仁是個謎一樣的男人。
這個滿臉絡腮胡的壯實漢子,已經在這個孤島上獨自生活五六年了。
沒人知道他的過去,也不會有人關心他的來曆。
他用雙手將破敗的房屋修葺一新,在屋前屋後開辟菜地、挖掘水池。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與世隔絕卻自得其樂的生活。
唯一的現代文明痕跡,是那台巴掌大的收音機。
每隔半年,他會劃船去孤島最近的集市采購必需品。
深秋的雨天,他坐在屋簷下望著霧氣籠罩的海麵發呆。
直到肉香從鍋裡飄出,他才起身進屋。
孤島上沒有猛獸,但野兔山雞足夠滿足他的口腹之欲。
一頓飽腹之後,樊仁拿起一本書,坐在那煤油燈的旁邊,慢慢地閱讀了起來。
這是他每天晚上唯一的喜好和消磨時間的方式。
這裡沒有電,所以照明完全依靠一盞煤油燈,或者是他起的篝火。
作為現代社會來說,這樣的條件,即便是在第三世界,應該也不多見了,但樊仁就是這麼孤單地在這個島上度過五六個年頭了。
這裡的海浪聲不是很大,但是海風卻不會有停歇,今天晚上的海風尤其大,還伴著稠密的雨水。
外麵那接雨水的桶,早已經滿了。
夜深了......
忽然,屋裡響起了某種物體的撞擊聲響,而且是一連串的,發出“篤篤篤”的沉默響聲。
海風卷著雨點砸在屋頂上發出的沙沙聲響,完全沒有進入他的耳朵裡麵。
此刻,他耳中隻剩那串木塊敲擊聲。
指節無意識叩著桌麵,他眯眼望向聲源處。
在這與世隔絕的第六個年頭,會造訪此地的,多半是同類。
他的雙眼,竟然泛出一絲駭人的光芒。
他隨手抄起放在一旁的一根木頭,靠近煤油燈,迅速吹滅了煤油燈,瞬間,屋裡麵變成了一片的漆黑。
整個島唯一的光源消失了。
樊仁就好像鬼魅一樣,迅速消失在屋子旁邊的叢林中了。
這是他的地盤,所以,即便是在如此漆黑的夜裡,他也知道怎麼去尋找到那“入侵”的目標。
但是入侵者,未必知道他已經在靠近了......
雨聲,沙沙沙地打在樹葉上......
風聲,呼呼呼地吹襲著樹木在劇烈地搖晃著。
入侵者是從西北方向而來的,因為樊仁知道,隻有這個地方,外人才有機會靠近他的生活區域。
他手持那根木頭,躲在一棵大樹的背後,靜靜地看著正前方幾十米遠的叢林,眼睛如同裝了夜視儀一樣,分辨著入侵生物的數量和站立的方位。
嘴唇微微嗡動著,似是在計算著什麼。
六個。
總共有六個入侵者。
他們的手裡各自持有製式武器。
樊仁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如他所意料的那樣,入侵者,正是自己的同類,而不是島上的小動物們。
同類,往往比沒有人性的動物更加危險。
況且,他們還持有各種自動製式武器。
他的身體一閃,再次隱入到漆黑之中去了。
六個入侵者,完全沒有察覺到,樊仁的“死亡凝視”已經將他們盯上了。
“呼——”的一個破空聲響。
“噗”地一聲悶響過後,一條入侵者的黑影,無聲地倒了下去。
樊仁的身影迅速靠近這倒下去的黑影。
這人還沒有斷氣,但是已經完全沒有任何還手之力了,嘴巴裡麵汩汩地冒出鮮血,手持的武器掉落在了地上。
樊仁蹲下身子,伸手掀開這人脖子上的衣服,微弱的光線下,隱約可見一個“z”字類型的紋身。
看到這個紋身之後,樊仁眼中的殺氣頓起。
他手中的那塊木頭,朝著對方的脖子用力插了下去,這人馬上一命嗚呼了。
樊仁迅速將他掉落在地上的槍支拾起,插在自己的腰間,身體再次如同鬼魅一樣,迅速消失掉了。
一個入侵者緩慢地前行著。
離其他四個同夥的距離稍微有點遠了。
當他靠近一棵大樹的樹乾之時,一道黑影從黑暗中勢如破竹地朝他攻擊過來。
他被嚇了一跳,張開嘴想要喊叫,但是這道黑影太快了。
“噗嗤”一聲響。
一根木頭,狠狠地插入他的嘴巴之中了,直接洞穿了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