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船,水手們就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這群人,顯然對他們的來意充滿疑問。
不過既然對方付了高價,他們隻需按約定行事。
方餘將吳邪拉到船船舷邊,正色道:從現在開始,你稱呼我方先生,彆再叫彆的。
明白。另外那個叫阿寧的女人不簡單,我發現她虎口有長期使用槍械留下的繭子
吳邪壓低聲音回應。
事情就說到這兒。你仔細瞧瞧,這無邊無際的大海裡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話音未落,方餘頭也不回地鑽進了船船艙。
按計劃,我們會在途中與另一支隊伍碰頭。如果一切順利,全速航行十二個小時就能到達目標海域。阿寧不知何時已站在吳邪身後,聲音輕得像是海風拂過。
吳邪胸口湧動著難以抑製的雀躍。
這是他頭一回乘船駛向遠海。
經曆過魯殤王墓的種種險境後,眼前這片蔚藍無垠的海麵反而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寧。
舉目四望,海平麵與天際交融成一道模糊的弧線。
祖父筆記裡的字句忽然浮現在他腦海:在那幽暗的深海之下,埋藏著數不儘的稀世奇珍!
初時天氣晴好,恰如吳邪明朗的心緒。
在他眼中,波光粼粼的海麵仿佛巨幅綢緞徐徐鋪展,幾座孤零零的礁石點綴其間,宛如造物主隨手撒落的翡翠。
那些小島全是千年珊瑚骸骨堆砌而成的。還有些更詭異的島嶼趁現在多看看這景致吧。阿寧的聲音混著鹹澀的海風飄來。
航行了三四個鐘頭後,偶有船隻與他們交錯而過。
連海鳥的蹤影都消失了,吳邪這才驚覺陸地早已遙不可及。
現在還算不上與世隔絕,待會兒要去的才是真正的荒海,你最好做些準備。阿寧湊近他耳畔,嗓音壓得極低。
凝視著墨汁般濃稠的海水,吳邪忽然參透了那位墓主人將陵寢沉入深海的用意。
在航海全靠經驗的年代,沒有精準的海圖與定位技術,隻要將墓穴隨意沉入某片海域,盜墓者便如大海撈針。畢竟四顧茫茫,連塊醒目的礁石都難尋。
即便以當今的科技手段,配合各類先進儀器,也要耗費經年累月才能圈出個模糊範圍。這位墓主人的心思,當真深不可測。
思緒翻湧間,船身猛然劇烈顛簸。吳邪這才覺出饑腸轆轆,匆忙鑽進船船艙胡亂塞了些吃食,便回到逼仄的艙房倒頭昏睡。
再睜眼時,他揉著太陽穴走上甲板,正撞見船老大繃著臉指揮水手們擺弄那些複雜難懂的器械。
吳邪並不遲鈍,他發覺遠方一團漆黑的陰影正飛快壓來。
船老大,咱們該不會剛啟航就碰上台風了吧?吳邪高聲問道。
是颶風,要命的東西!船老大額頭擰成疙瘩,跑船的最忌諱遇上這玩意兒,走運的話隻是船體受損,要是倒黴整船人都得喂魚!你快進艙裡避著,等風浪平息!
船老大神情肅穆。作為闖蕩多年的老水手,他立即意識到事態的危急程度。
這場風暴勢頭極猛,破壞力絕非尋常。以眼下這艘船的牢固程度,若與之正麵相抗,很可能遭受重創。倘若再撞上海底暗礁,所有人都將命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