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館地下七層的「經濟學悖論收容區」首次檢測到能量過載時,林舟正在用新獲得的【價值可視化】能力檢查早餐包子——肉餡表麵漂浮著「3.5元」的綠色數字,而麵皮上卻重疊著「冷鏈運輸損耗率18」的紅色警示符。這是上周處理「價格虛高之影」後獲得的副作用,現在他看所有商品都會顯示真實成本與售價的浮動差值。當警報聲響起時,他手中的包子突然變成全息投影,彈出「雙十一預售倒計時235959」的廣告界麵。
「認知弑殺者血脈激活度45」「新增副作用:【需求感知紊亂】——會周期性產生購買無用商品的衝動」
收容區核心的透明立方體內,癸100【消費主義饕餮】正在發生形態劇變。原本由廢舊包裝盒組成的軀體,正瘋狂吞噬著從通風管道湧來的電子優惠券,其表麵逐漸覆蓋上琉璃質感的折扣標簽。更詭異的是,每當它吞噬滿100張優惠券,立方體內就會具象化出哭嚎的「破產消費者幻影」,這些幻影撞擊牆壁時會留下血紅色的「待還款」字樣。
當林舟突破三重加密門進入核心區時,發現整個空間已被扭曲成網購平台的虛擬界麵。地麵變成不斷滾動的商品流,天花板垂下無數「立即搶購」的發光按鈕。饕餮的本體現已膨脹成山巒般的巨大存在,每處褶皺都在噴射著「限量」「秒殺」的彩色氣泡,這些氣泡觸碰到物品就會將其轉化為標價商品——甚至連林舟的防護服袖口都開始浮現條形碼。
「職場精英」人格突然接管身體,冷靜地分析出破綻:「它在重構價值認知體係,但所有標價尾數都是7!」林舟迅速發現規律:正常商場標價尾數多為8或9,而尾數7是檔案館內部使用的異常標識。他順勢擊碎三個尾數為7的虛擬貨架,果然露出隱藏的控製終端——上麵顯示饕餮正被「蟬鳴計劃」的子係統「供需平衡算法」遠程操控。
終端突然彈出蘇曉的醫療記錄視頻片段:她躺在檢測椅上機械地重複「我需要那款新手機」,而心電圖顯示的波動頻率與饕餮的能量波動完全一致。林舟的【價值可視化】能力突然暴走,在他視野裡覆蓋滿「情感貶值率67」的警告彈窗。
危機時刻,蘇晴的通訊以彈幕形式在空間滾動出現:「用基礎需求對抗偽需求...麵粉大米食鹽...」。林舟恍然大悟,從應急物資庫取出基礎生活物資包。當他把真空包裝的麵粉拋向饕餮時,怪物接觸到的部位立刻褪去琉璃光澤,恢複成樸素的牛皮紙包裝狀。
「認知弑殺者血脈激活度46」「能力進化:【價值回溯】——可短暫將商品還原為原材料狀態」
趁著饕餮暫時退化的間隙,林舟突入其核心區域。在那裡他看到令人心驚的景象——饕餮的心臟竟是巨型直播間的打賞榜,榜上第一名赫然是魏明的加密賬號,最後打賞記錄標注著「用於員工激勵製度實驗」。而當林舟摧毀打賞榜時,飛濺的數據流中浮現出蘇曉的童年繪畫:畫上的小公主穿著用數學試卷拚成的裙子,裙擺寫著「考滿分就買新裙子」。
收容成功後,林舟在饕餮殘骸裡發現未激活的「認知疫苗」程序。該程序能將「需求合理性判斷」植入大眾意識,但使用說明頁的角落裡,有人用注釋軟件寫著:「防止過度消費的最好方法,是讓所有人忘記欲望本身」。
當晚檔案館內部係統更新,林舟的電子工牌突然顯示新的權限等級:【消費理性監督員】。他觸摸工牌時,意外觸發隱藏界麵——監控列表顯示全城有47人對饕餮殘留能量免疫,這些人的共同特點是購物記錄裡從未出現「預售」「定金」相關消費。而免疫者名單的首位,正是本該被收容在深層區域的蘇曉。
林舟發現自己獲得新的永久性副作用:他無法再看懂任何商業廣告,那些精心設計的文案在他眼裡會自動解構成「腦波影響參數圖」。當他在便利店嘗試購買飲料時,貨架上的所有包裝都顯示出相同的成分分析:「多巴胺刺激劑0.03,焦慮緩解劑0.07,空虛感填充料平衡度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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