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雲瀾皇宮大殿燈火通明卻氣氛凝重。
陳鳶一身戎裝,向端坐禦座的雲瀾女帝稟明即將出征北疆,直言此去凶險,恐是訣彆。
女帝威嚴的麵容下難掩憂色,她沉默片刻,忽然抬手,屏退了所有侍從與護衛。
空曠的大殿隻剩下她們二人,氣氛忽然就變得有些溫情。
殿門關閉的輕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雲瀾女帝的目光流露出深藏的痛楚與慈愛,聲音低沉而清晰:“鳶兒……你從未喚過我一聲‘娘’,我知道你怨我,未能伴你成長,但隱匿血脈,護佑傳承,是我蒲牢一脈的宿命!娘始終相信,終有一天,周氏聖墟皇族的榮光會再現人間!”
陳鳶身形微震,袖中的手悄然握緊。
女帝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此去北疆,娘不求你守住山河,隻求你……活著回來!若真要在雲瀾與你之間必須做一個抉擇,娘永遠……選你!”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瞬間衝上陳鳶的心頭,她看著禦座上那個既是帝王又是生母的女人,嘴唇翕動,那個字眼就在舌尖,卻如同被無形的枷鎖禁錮,最終未能出口。
千言萬語,隻化作一句冰冷卻暗含關切的軍報:“大軍開拔後,陛下務必嚴防水路,提防墒魏國趁機在水路偷襲!”
她頓了頓,目光短暫地掠過雲瀾女帝擔憂的臉龐,那眼神深處冰封的湖麵下似乎有微光一閃而逝,語氣也放緩了些許:“若……若我能歸來……”
忽然停頓,然後便是短暫的沉默……
後麵的話,陳鳶終究沒有說下去,她猛然轉身,甲葉鏗鏘,決絕的背影消失在殿門之外,也帶走了雲瀾女帝眼中最後一點強撐的光亮。
“鳶兒,一定要活著回來……”雲瀾女帝喃喃出聲,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
次日,辰時,雲中城北門外。
深秋的寒風吹卷著枯黃的草葉,肅殺之氣彌漫。
十萬雲瀾將士列陣完畢,甲胄在鉛灰色的天幕下泛著冷光,沉默中透著壓抑。
臨時征召的新兵臉上難掩緊張與茫然,老兵則眼神凝重,都清楚此戰可能意味著什麼……
陳鳶一身戎裝,端坐戰馬之上,目光沉靜地望著城門方向,她身旁,副將柳青按捺不住,低聲道:
“將軍,辰時已過,那人定是怕死……不敢來了!屬下早就說過,這等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區區一個商人,豈能指望他上陣殺敵?就是個懦夫罷了!”
陳鳶沒有回頭,隻是握著韁繩的手微微收緊,她望著那空蕩蕩的城門口,心中掠過一絲難言的失望,儘管這結局她早有預料。
“不必多言……”陳鳶的聲音平靜,聽不出情緒,“此戰九死一生,他選擇生路,也……無可厚非。”
話雖如此,那沙盤推演中周芮展現出的軍事才能,終究成了此刻心頭一點難以釋懷的遺憾。
就在她深吸一口氣,準備舉起佩劍下令開拔之際……
“駕!”
一聲清叱伴隨著馬蹄聲從城門洞內傳來!一輛不起眼的青布馬車,在清晨的薄霧中疾馳而出。
趕車之人,赫然便是昨日跟隨在周芮身邊的那個沉穩仆從,正是殷殃!
陳鳶的心猛地一跳,目光瞬間鎖定那輛馬車。
柳青也愕然瞪大了眼睛,先前的不忿話語仍卡在喉嚨裡,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馬車穩穩停在軍陣前方,車簾掀開,周芮那張俊逸的臉龐露了出來,他看向高踞馬上的陳鳶,聲音清朗:
“陳將軍,周某來遲,還望見諒。此戰,我與你同赴北疆,願此戰,雲瀾大捷,凱旋而歸!”
陳鳶深深地看向周芮,眼神有些複雜,不過她最終隻是對著周芮的方向極其鄭重地微微頷首。
隨即,陳鳶猛地兜轉馬頭,麵向十萬大軍,“噌”地一聲拔出腰間佩劍,劍鋒直指北方,清越的聲音響徹雲霄:
“雲瀾將士聽令!開拔,出征!”
“嗚——!”蒼涼的號角聲劃破長空。
十萬大軍,如同一股沉默的鋼鐵洪流,在沉重的腳步聲和甲胄碰撞聲中,緩緩開動,義無反顧地向著那籠罩著血色陰影的北方疆域,浩蕩而去。
深秋的寒風卷起塵沙,仿佛在為這支明知前路凶險、卻依然決然前行的隊伍,奏響一曲悲壯的行軍曲。
八日後,雲瀾大軍行近北疆,在風吼穀休整。
此地地勢稍平,兩側山巒可稍擋寒風,是北疆前難得的紮營之所。
殷殃低聲向周芮彙報:“少主,沈鐸傳訊,浮屠軍五千精銳已抵達預定點,禦霄軍三十架戰機在最近的海岸線待命,隨時可升空突襲。”
周芮頷首,輕抿一口熱茶:“傳令下去,沒有我的親令,浮屠軍、禦霄軍絕不可暴露行蹤,更不可擅自接敵!讓他們藏好,就當自己不存在。”
“另外,命令沈鐸出動無人機探查一下芮晉大軍的行蹤,我總覺得芮晉此戰的目的不可能隻是為了陳鳶麾下的這十萬兵力,他們應該還有更大所圖!”
“是!”殷殃領命,熟練地操作著手腕上的微型通訊器,心中仍為這跨越千裡的傳音神器感到驚歎。
這時,陳鳶的親兵副將柳青在帳外通傳:“周參謀,將軍召您前往中軍帳,商議北疆作戰方略。”
周芮放下茶杯,隻身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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