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帳內,氣氛凝重。
陳鳶端坐主位,兩側是她最為倚重的幾位將領,其中一位頭發花白、麵容剛毅的老將楊崢,尤為顯眼,他正指著沙盤,聲音洪亮地闡述自己的作戰建議:
“芮晉鐵騎驕橫,必輕我軍力!我軍可佯裝主力於滾石坡正麵迎擊,示敵以弱,誘敵深入!同時,秘密分兵兩萬精銳,繞行血峰峽小路,直插芮晉中軍大營!”
“若能一舉斬殺或重創其主帥,血屠陳振宏,敵軍必亂!我軍主力再趁勢反擊,或可一戰,定乾坤!”
帳中幾位將領聽得頻頻點頭,此計雖險,卻頗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魄力,符合陳鳶一貫的風格。
然而,周芮的目光卻落在沙盤上那條蜿蜒狹窄的血峰峽小路上。
這條路線極其隱秘,但也意味著一旦被察覺或伏擊,那兩萬精銳將插翅難飛,成為甕中之鱉。
他心中冷笑,楊崢此計,表麵上是斬首奇謀,實則更像是要將雲瀾最精銳的力量送入絕地,配合芮晉主力在滾石坡完成對雲瀾主力的合圍殲滅!
陳鳶眼見周芮前來,目光投向周芮:“周參謀,你有何高見?”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過來,楊崢更是目光炯炯地盯著周芮,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周芮從容走到沙盤前,手指點在另外一個地方,歇馬嶺。
“楊將軍之計,太過行險!血峰峽一旦有失,兩萬精銳儘喪,我軍士氣將徹底崩潰。”
他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意,主力可退守歇馬嶺!”
此言一出,帳內嘩然。
歇馬嶺地勢雖險要,但過於靠後,幾乎等於放棄了北疆的大片領土。
楊崢立刻反駁:“退守歇馬嶺?那等於將北疆門戶拱手讓給芮晉!我軍龜縮於一隅,士氣低落,糧道被斷,豈非坐以待斃?周參謀,你究竟是來獻策,還是來亂我軍心的?”
楊崢越說越激動,竟指著周芮喝道:“我看你形跡可疑,來曆不明!莫非是芮晉派來的奸細,故意引我軍入死地?!”
帳內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其他將領看向周芮的眼神也充滿了懷疑。
陳鳶眉頭緊鎖,看著沙盤上代表歇馬嶺的標識,又看了看情緒激昂、忠心耿耿的老將楊崢,再看向神色雖淡然、但其計劃卻顯得過於保守甚至消極的周芮,她心中的天平在劇烈搖擺。
沙盤推演的驚豔與此刻計劃的巨大落差,讓陳鳶對周芮的信任產生了嚴重動搖。
相比之下,楊崢跟隨她多年,出生入死,其計劃雖險,卻更符合她以攻代守、險中求勝的性格。
陳鳶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聲音冰冷:“周參謀,你的計劃……本將難以采納,今日議事到此為止,你先退下吧。”
這是變相的驅逐。
周芮看著陳鳶眼中深深的失望和懷疑,隻是淡淡一笑,並未爭辯,轉身平靜地離開了中軍帳。
楊崢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得意弧度。
傍晚,軍營內,營火點點。
殷殃在帳外稟報:“少主,陳將軍來了。”
周芮放下手中書卷:“請進。”
陳鳶掀簾而入,並未落座,她臉色依舊難看,眼神複雜地看著周芮,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隨意地拋在周芮麵前的桌案上。
“嘩啦!”錢袋發出金錠碰撞的悶響。
“周公子,這幾日辛苦!這些金子權作酬勞。”
陳鳶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明日一早,你便離開軍營吧。”
周芮挑眉,拿起錢袋掂量了一下,分量十足,他忽然戲謔一笑:
“陳將軍這是要打發我走?用這點金子?莫不是……陳將軍真信了那楊崢的話,認定我是芮晉奸細?”
陳鳶沉默不語,但緊抿的嘴唇和眼中的審視已說明一切,算是默認了。
周芮臉上的戲謔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鄭重與嚴肅,他直視陳鳶的雙眼,一字一句道:
“陳將軍,你錯了!真正的奸細,不是我。”
說到這,周芮語氣停頓了一下,清晰地說出那個名字:“而是你身邊那位忠心耿耿的老將楊崢!”
陳鳶瞳孔驟縮,柳眉倒豎,厲聲反駁:“不可能!楊老將軍跟隨我多年,曆經大小十數戰,忠心耿耿,屢立戰功!他怎會是奸細?!周公子,你休要血口噴人,離間我軍心!”
周芮不為所動,冷靜道:“陳將軍,人心隔肚皮,過去忠貞,不代表現在不變,巨大的利益或威脅,足以讓任何人改變立場。”
“更何況,他今日之計,名為斬首,實為將我軍精銳送入芮晉預設的陷阱,配合滾石坡主力合圍,將我軍一網打儘!此計歹毒,非奸細不能出!”
“空口無憑!”陳鳶依舊不信,但眼神深處已有一絲動搖。
“要驗證,不難。”周芮唇角微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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