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星語者”年輕覺醒者捕捉到的、來自“阿爾法”方向的隱晦“悲傷”回響,如同一塊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方舟堡壘和整個“深空議庭”的研究界引發了軒然大波。
一直以來,“收割者”都被視為毫無理智、純粹遵循毀滅本能的天災或冰冷機器。但這絲“悲傷”與“渴望”的扭曲意念,徹底顛覆了這一認知。
楊教授團隊立刻調整了研究方向,集中最頂尖的意識感應專家和理論物理學家,嘗試與那位星語者覺醒者建立更深的共鳴連接,並引導集體意識網絡,像傾聽微風中歎息般,去捕捉和分析“阿爾法”那龐大而混亂的意識背景噪音。
這是一個極其精細且危險的工作,如同在火山口傾聽岩漿的低語。任何過度的精神探觸都可能被那龐大的“熵化”意識場吞噬或汙染。
但隨著越來越多感知敏銳的覺醒者加入,以及集體意識網絡在“自指”冥想中變得更加敏銳和包容,斷斷續續的、更加清晰的意念碎片被拚湊起來。
那並非邏輯清晰的語言,而是充斥著破碎意象和極端情緒的色彩洪流:對“結構”與“穩定”無法理解的憎惡,對“熱量均勻分布”的死寂狀態的扭曲渴望,以及……一種深植於其存在根基的、對於自身“饑餓”與“空洞”的巨大悲傷。它們仿佛是一群誕生於秩序之海、卻被詛咒隻能以秩序為食的掠食者,永恒的吞噬無法填補內在的空虛,反而加劇了那種與生俱來的殘缺感。
“‘收割者’……它們或許並非自願成為毀滅者。”一位參與解析的心理學家聲音沙啞,帶著難以置信的憐憫,“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對‘秩序’的極端依賴和……病態成癮?它們吞噬秩序,不是因為憎恨,而是因為那是它們唯一能感知自身‘存在’的方式?就像……某種規則層麵的‘代謝缺陷’?”
這個推論讓所有人感到毛骨悚然,卻又在某種程度上符合邏輯。如果“收割者”確實是秩序文明發展到極致後伴生的“陰影”,那麼它們這種扭曲的存在方式,或許正是宇宙規則為了維持某種終極平衡而衍生的、殘酷的“調節機製”。
與此同時,對“靜滯壁壘”的維護也進入了最艱難的階段。儘管集體意識網絡的新發現並未直接轉化為防禦技術,但那種對“敵人”更深層次的理解,無形中影響到了秩序覺醒者們操控能量的方式。他們不再僅僅是將秩序之力視為堅固的盾牌,而是開始嘗試賦予其一絲“彈性”和“適應性”,就像理解水流而非冰塊的特性去抵禦衝擊。
這種微妙的變化反映在壁壘的效能上。雖然能量消耗依舊巨大,但壁壘在承受“熵化”侵蝕時,不再像之前那樣僵硬地對抗,而是產生了一種細微的、如同呼吸般的波動,以更小的代價化解著侵蝕的壓力。局部失效的頻率有所下降。
希望,如同石縫中鑽出的嫩芽,雖然渺小,卻頑強。
李娜抓住了這個契機。她下令將關於“收割者”意識特性的研究發現,向所有盟友和堡壘居民公開。她認為,隻有真正理解敵人,才能找到與之共存或戰勝它的方法,恐懼源於未知。
消息公布後,引起的反響是複雜的。有人感到絕望,認為麵對一個擁有“意識”且本質與秩序文明糾纏不清的敵人,勝利更加無望。但也有人從中看到了轉機——一個能夠“感知”的敵人,或許也存在著被“影響”甚至被“引導”的可能性。
“星語者”文明率先響應,他們派出了更多擅長意識溝通的成員加入研究。一些其他盟邦的哲學家和藝術家也自發地開始創作,試圖用他們的方式去理解並表達那種扭曲的“悲傷”,希望能找到與“收割者”意識產生非破壞性共鳴的途徑。
方舟堡壘,這個在黑暗森林中點燃的文明火種,在生存的壓力下,正在進行一場前所未有的、從武力對抗向認知層麵升華的艱難轉型。
他們不再僅僅是為了生存而戰,更是為了理解宇宙更深層的規則,理解秩序與混沌、創造與毀滅之間那殘酷而必然的聯係而探索。
而那個被命名為“阿爾法”的悲傷掠食者,其龐大的意識依舊在黑暗中徘徊、吞噬,仿佛一個迷失在永恒饑餓中的巨獸,等待著某個能理解其痛苦,並能為其指明另一種存在方式的……“鏡子”。
第8卷第485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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