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身後,是高高飄揚、清晰無比的“漢”字大纛和代表著淩雲威嚴的“淩”字帥旗!旗幟之下,是那兩千名經曆了極限急行軍、滿臉風塵與疲憊,卻依舊保持著嚴整衝鋒隊形、眼神中燃燒著戰意的朔方援軍!
他們一邊縱馬狂奔,一邊齊聲高唱那首熟悉的戰歌,人與馬彙成的洪流,攜帶著一往無前、誓要碾碎一切敵人的恐怖氣勢,如同決堤的天河,向著雞鹿塞狂湧而來!
於夫羅此刻正誌得意滿地端坐於戰馬之上,他撫摸著下巴上虯結的胡須,眯眼看著眼前這座似乎下一刻就要被他踩在腳下的雄關,臉上露出了殘忍而暢快的笑容。
關破之後,裡麵積攢的財富、那些細皮嫩肉的漢人奴隸……都將任他掠奪享用!更重要的是,這將徹底洗刷他之前在淩雲手下遭遇的失敗恥辱!
他也聽到了城頭傳來的歌聲,起初他不屑一顧,甚至嗤笑出聲,對著身邊的將領嘲弄道:“哼!垂死掙紮,徒勞的哀嚎!這是漢狗臨死前的絕唱!讓他們唱吧,很快他們就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然而,隨著那歌聲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整齊,甚至隱隱壓過了他麾下數萬大軍集結的嘈雜聲,於夫羅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了。
這歌聲中蘊含的那種蓬勃昂揚、仿佛能撕裂蒼穹的鬥誌和同仇敵愾的力量,絕不像是瀕死之人能夠發出的!
那是一種援軍抵達、絕境逢生的宣告!緊接著,他就看到了遠方那席卷天地而來的滾滾煙塵,看到了煙塵前那鮮明刺眼的旗幟和如同潮水般湧來的漢軍騎兵!
“不好!是漢軍的援兵!大批援兵!”於夫羅心中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
還沒等他來得及做出調整部署、下令部隊轉向迎敵,漢軍援兵的先鋒騎兵已然如同鋒利的箭鏃,衝入了戰場邊緣,並且那一千五百名黃忠親手訓練出的精銳弓兵,在趙雨和黃舞蝶簡潔有力的手勢指揮下,展現出驚人的軍事素養。
他們迅速依托著緩坡、土丘等天然地形,迅速展開成三列連綿的射擊陣型,張弓、搭箭、仰角調整,動作整齊劃一,流暢得如同精密機械!
隻聽得陣前負責指揮的校尉一聲暴喝:“風!風!大風!”
“嗡——!”
一片由無數箭矢組成的、密集得令人頭皮發麻的死亡烏雲,帶著撕裂空氣的淒厲尖嘯,劃破長空,形成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精準無比地覆蓋了正在城下密集集結、準備聽從號令發動最後攻城的匈奴步兵集群!
“噗嗤!噗嗤!噗嗤——!”
利箭穿透皮甲、撕裂血肉、釘入骨骼的沉悶聲響,瞬間連成一片,取代了之前匈奴人的喊殺與叫囂。
淒厲的慘嚎聲從匈奴陣中爆發出來,原本嚴整的攻城隊列,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瞬間變得混亂不堪!
毫無防備的匈奴士兵成片成片地被射翻在地,如同被收割的莊稼,原本洶湧的攻勢,為這突如其來的遠程打擊硬生生扼斷,陷入了徹底的停滯與混亂!
於夫羅騎在馬上,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精銳部下,如同被狂風刮倒的野草般一片片倒下,鮮血瞬間染紅了城下的土地,他又驚又怒,目眥欲裂!
他看到了那兩位衝殺在最前方、異常醒目的女將,看到了援軍嚴整迅捷、絲毫不亂的衝鋒陣型,感受到了那撲麵而來的、高昂得令人心驚的士氣,更聽到了那仿佛能穿透耳膜、震懾心魄的雄壯軍歌在天地間回蕩!
他知道,在守軍士氣大振、援軍裡應外合的猛烈衝擊下,今日絕無可能再攻下這座該死的雞鹿塞了!甚至,如果應對不當,自己這支久戰疲憊的軍隊,很可能被這支養精蓄銳的生力軍反咬一口,遭受重創!
“鳴金!收兵!全軍後撤!快!”於夫羅幾乎是咬著後槽牙,從喉嚨深處擠出了這道充滿屈辱和不甘的命令,他臉上的肌肉因極度的憤怒而扭曲,充滿了功敗垂成、煮熟的鴨子飛走了的暴戾與挫敗。
清脆而急促的金鑼聲,如同喪鐘,在匈奴大軍中倉皇響起。
正在攻城和準備攻城的匈奴部隊聞聲,如蒙大赦,再也顧不得什麼軍陣隊形,倉皇地、如同退潮般雜亂無章地向後潰退而去,將滿地的同袍屍體和無數哀嚎翻滾的傷兵,無情地遺棄在了這座他們付出了慘重代價卻終究未能逾越的雄關之下。
城頭上,郝昭親眼看著如潮水般狼狽退去的匈奴大軍,又望向越來越近、旗幟鮮明、歌聲震天的援軍隊伍,一直如同拉滿的弓弦般緊繃到極致的神經,終於猛地鬆弛下來。
他再也支撐不住,順著沾滿血汙的垛口,緩緩地、無力地滑坐在地,臉上露出了一個混合著無儘疲憊、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深深感激的複雜笑容,而他那雙布滿血絲、見證了太多死亡的眼睛裡,卻有著無法抑製的、閃爍的水光。
雞鹿塞,這座北疆的血肉門戶,在經曆了一場煉獄般的洗禮後,終究……守住了!
喜歡三國群美傳請大家收藏:()三國群美傳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