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民軍的進攻信號是隨著一陣急促的號角聲響起的。
密集的槍聲瞬間撕裂了營地的寧靜，子彈“嗖嗖”地射向新築的木柵欄，發出“咚咚”的悶響，木屑飛濺。天宇趴在石牆後，透過射擊孔緊盯著前方，能看到殖民軍的士兵像潮水般湧來，鋼盔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穩住！彆露頭！”王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正用墨鬥測量著距離，“等他們靠近了再打！”
華工們都屏住呼吸，握緊了手裡的武器——有的拿著礦鎬，有的舉著削尖的木棍，還有人握著從殖民軍那裡繳獲的鳥銃。雖然裝備簡陋，但每個人的臉上都透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勁。
“砰！”一名華工忍不住開了一槍，鳥銃的槍聲在嘈雜的戰場上顯得格外刺耳。子彈沒打中目標，卻徹底激怒了殖民軍。
“衝！給我衝過去！”殖民軍隊長揮舞著指揮刀大喊，士兵們架起雲梯，開始瘋狂地攀爬木柵欄。
“砸！”天宇一聲令下，早已準備好的石塊像雨點般砸了下去。華工們用儘全身力氣，將手裡的石塊、木樁狠狠砸向攀爬的殖民軍。
“啊——”慘叫聲此起彼伏，幾名剛爬上柵欄的殖民軍被石塊砸中，慘叫著摔了下去。雲梯也被推倒，壓傷了不少人。
但殖民軍的攻勢並沒有減弱，反而更加瘋狂。他們架起火槍，對著柵欄後的華工射擊，子彈打在木頭上、石牆上，火花四濺。一名華工沒來得及躲閃，慘叫著倒下，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老李！”旁邊的華工悲憤地大喊，眼睛都紅了，抓起石塊就往前衝，卻被天宇一把拉住。
“彆衝動！”天宇按住他，“我們人少，拚消耗拚不過他們！”他看向王磊，“王師傅，淺溝裡的木棍該派上用場了吧？”
王磊點頭，對負責東側防線的華工大喊：“把東邊的繩索砍斷！”
兩名華工立刻用斧頭砍斷了固定偽裝的繩索，原本覆蓋在淺溝上的樹枝和茅草瞬間滑落，露出三條深約三尺的溝壑，溝底密密麻麻地插著削尖的木棍，尖端閃著寒光。
就在這時，一群殖民軍繞過正麵防線，想從東側的薄弱處突破。他們踩著草地衝鋒，根本沒注意到腳下的陷阱。
“撲通！”“撲通！”幾聲悶響，走在最前麵的幾名殖民軍失足跌入淺溝，淒厲的慘叫聲瞬間響起。一名士兵的小腿被木棍狠狠刺穿，鮮血順著木棍流下來，染紅了溝底的泥土。
後麵的殖民軍嚇得連忙停下腳步，看著深溝裡的慘狀，沒人敢再往前一步。
“好樣的！”天宇忍不住低呼一聲。這三條淺溝是王磊的主意，既能遲滯敵軍，又能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殖民軍的進攻果然停滯了。他們沒想到華工們會設下這樣的陷阱，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天宇趁機對身邊的華工說：“抓緊時間休整，檢查武器，處理傷員。他們肯定還會再來。”
華工們立刻行動起來，有的給鳥銃裝彈藥，有的用布條包紮傷口，還有人往柵欄上加固木板。
天宇走到王磊身邊，低聲說：“王師傅，這防禦撐不了多久。殖民軍肯定會想辦法繞過淺溝，或者用炮火轟擊柵欄。我們必須找機會突圍。”
王磊皺著眉：“往哪突圍？四周都是殖民軍，硬衝就是死路一條。”
“我觀察過了，”天宇指著西側的矮樹叢，“那裡樹木茂密，殖民軍的騎兵進不去，火槍在樹林裡也發揮不出威力。我們可以從那裡突圍，沿著樹林往山裡跑。”
王磊猶豫了一下：“可是那裡地勢複雜，容易迷路，而且傷員怎麼辦？”
“隻能委屈大家了，”天宇咬了咬牙，“輕傷的互相攙扶，重傷的我們抬著走。留幾個人在這裡吸引殖民軍的注意力，等我們跑出一段距離，他們再跟上來。”
這是個冒險的計劃，但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王磊點了點頭：“就這麼辦。我來安排留下的人，你去通知大家做好準備。”
天宇剛轉身，就聽到一陣轟鳴聲。抬頭一看，隻見殖民軍的炮兵推著兩門小炮過來了。
“不好！他們要開炮了！”天宇大喊，“快趴下！”
話音剛落，炮彈就呼嘯著飛來，“轟”的一聲炸在木柵欄上。柵欄瞬間被炸出一個大洞，木屑和石塊滿天飛。
殖民軍見狀，立刻發起了新的進攻。這一次，他們學乖了，繞開淺溝，集中火力攻擊被炸開的缺口。
“守住缺口！”天宇大喊著衝過去，抱起一根粗木頭頂住柵欄，華工們也紛紛上前幫忙。子彈擦著耳邊飛過，險象環生。
天宇知道，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儘快突圍。
“王師傅，動手！”天宇大喊。
王磊立刻對幾名負責掩護的華工使了個眼色，那幾名華工會意，抓起幾捆乾草點燃，扔向柵欄外。濃煙瞬間升起，擋住了殖民軍的視線。
“走！”天宇招呼著眾人，“跟我來！”
華工們扶著傷員，跟著天宇往西側的矮樹叢跑去。身後，槍聲、爆炸聲、喊殺聲交織在一起，負責掩護的華工們用生命為他們爭取著時間。
天宇回頭看了一眼，眼眶有些發熱。他知道，這一彆，有些人可能再也見不到了。但他沒有時間傷感，隻能咬緊牙關，帶著大家衝進了茂密的樹林。
第一次攻防戰暫時告一段落，但天宇知道，這隻是開始。他們必須儘快擺脫殖民軍的追擊，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重新集結。樹林裡的路又黑又滑，每個人都氣喘籲籲，但沒人敢停下腳步。因為他們知道，身後的危險還遠遠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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