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透,廢棄火車站的站台就飄著一層冷霧,鐵軌上的露水凝結成細冰,踩上去咯吱作響。秦風裹緊了外套,盯著遠處駛來的黑色轎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短槍——那是天宇昨晚塞給他的,槍身還帶著餘溫。
轎車在站台邊停下,車門打開,禿鷲帶著兩個保鏢鑽出來,哈出的白氣混著雪茄味飄過來。他沒像往常那樣滿臉堆笑,反而雙手插在皮大衣口袋裡,腳尖踢著鐵軌上的碎石,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秦風兄弟,”禿鷲吐了個煙圈,眼神掃過站台另一側的貨車——車上蓋著帆布,下麵是昨晚連夜從隧道運出來的半車礦石,“這批貨,漲價了。”
秦風心裡“咯噔”一下,臉上卻沒露聲色:“禿鷲哥開什麼玩笑?價錢不是上周就談好的嗎?一箱礦石換二十支步槍,外加五百發子彈,這可是你拍著胸脯保證的。”
“此一時彼一時嘛。”禿鷲彈了彈雪茄灰,語氣輕佻,“昨晚接到消息,殖民區的警察查得緊,這批槍是我托人從兵工廠倉庫裡‘借’出來的,風險可比之前大多了。”他伸出三根手指,“得加三成,不然這生意沒法做。”
秦風盯著他的手指,又看了看貨車上的礦石——那是礦區剛采出來的高純度鐵礦,帶著新鮮的金屬光澤,本是用來換武器撐過這個月的,要是被抬價,後續的防禦計劃全得打亂。他悄悄往站台儘頭瞥了眼,那裡藏著天宇安排的十個弟兄,每人手裡都握著家夥,隻要他喊一聲,就能把禿鷲摁在鐵軌上。但他知道不能動粗——禿鷲在殖民區的門路廣,真把關係鬨僵了,以後想找靠譜的軍火渠道難上加難。
“三成太多了。”秦風放緩語氣,從口袋裡掏出塊用布包著的東西,打開一看,是塊拳頭大的天然金塊,在晨光下閃著溫潤的光,“禿鷲哥,你看這成色,夠抵一成不?”
禿鷲眼睛一亮,接過金塊掂了掂,突然笑了:“秦風兄弟倒是實在,可這金塊再沉,也不如細水長流啊。”
秦風心裡有了底,順勢把金塊往他手裡推了推:“這金塊是見麵禮,不算在賬上。”他指了指貨車,“你知道我們礦區最近在擴洞,下個月能多出兩成礦石,以後每個月給你加五十箱,持續三年——隻要你按原價供貨,這三年的礦石優先給你,彆人出再高的價也不頂用。”
禿鷲摩挲著金塊,眉峰動了動。他當然知道礦區的鐵礦有多搶手,殖民區的造船廠正缺原料,上個月有人開價比他高兩成,秦風都沒鬆口。要是能攥住長期供貨的渠道,可比這一次抬價賺得多。
“三年?”禿鷲故意拉長聲音,眼角卻瞟向貨車帆布下露出的礦石邊角——那顏色一看就是富礦,“口說無憑啊。”
“我帶了礦樣。”秦風從包裡掏出個密封罐,裡麵裝著亮晶晶的鐵礦砂,“你拿去化驗,要是純度低於八成,我當場再加一成價。”他又掏出張紙條,上麵寫著天宇擬的協議,“這是字據,天宇老板簽了字的,三年期,每月保底三百箱,少一箱賠十箱,你看怎麼樣?”
禿鷲接過礦樣晃了晃,又掃了眼協議上的簽名——天宇的名字他認得,那可是敢跟殖民區駐軍叫板的硬茬,簽了字就絕不會反悔。他突然把金塊揣進懷裡,拍了拍秦風的肩膀:“兄弟夠意思!剛才跟你開玩笑呢,抬價?我禿鷲是那種人嗎?”
秦風心裡鬆了口氣,臉上卻故意板著:“禿鷲哥可彆再開玩笑了,弟兄們還等著槍守礦洞呢。”
“馬上到!”禿鷲朝轎車喊了聲,“把後麵的卡車開過來!”
不一會兒,一輛蓋著帆布的卡車轟隆隆駛過來,掀開帆布,一排排步槍整齊地碼著,槍口閃著冷光。秦風讓人清點數量,自己則走到禿鷲身邊,遞過去個小布袋:“這裡麵是二十發穿甲彈,上次你說想要試試的。”
禿鷲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還是秦風兄弟懂我!放心,以後你們礦區的貨,我親自盯著,少一顆子彈我賠十顆!”
卡車緩緩駛向隧道入口時,天邊已經泛紅。秦風回頭看了眼站台上的禿鷲,他正對著陽光看那塊金塊,嘴角的笑藏都藏不住。秦風摸了摸腰間的短槍,心裡清楚,剛才那番周旋,金塊是誘餌,真正穩住禿鷲的,是那三年的長期承諾——誰都知道,跟天宇做生意,穩賺不賠。
隧道裡傳來弟兄們卸槍的動靜,秦風往那邊走了幾步,突然聽見禿鷲在身後喊:“對了,下個月給我留五十箱富礦,造船廠的老鬼又來催了,我得給他點甜頭,省得他總煩我!”
秦風回頭揮了揮手:“沒問題,優先給你留著!”
走進隧道時,晨光剛好漫過洞口,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摸出協議看了眼,天宇的簽名龍飛鳳舞,末尾還畫了個小小的礦洞標記,像是在說“守住礦石,就守住了底氣”。秦風把協議折好塞進口袋,加快腳步往深處走——前麵的弟兄們正等著他分發新到的步槍,而礦區的朝陽,已經爬上山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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