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暗線初探_穿越1858年的澳洲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08章 暗線初探(1 / 1)

天宇揣著陳老給的那枚刻著“藥”字的銅牌,站在“金彙行”後門的石階下。門楣上的銅環被摩挲得發亮,卻掛著把沉甸甸的鐵鎖,鎖眼周圍粘著些風乾的泥漬——看來這側門平時隻走“自己人”。他按照陳老的囑咐,輕叩三下,停一停,再叩兩下,門內傳來窸窣的腳步聲,緊接著是個沙啞的嗓音:“暗號?”

“陳皮配甘草。”天宇答。這是陳老教的切口,據說金彙行裡管驗貨的老人都懂——陳老年輕時給行裡的掌櫃看過病,當年那掌櫃最愛用陳皮甘草泡水喝。

門“吱呀”一聲開了道縫,一個戴著瓜皮帽的老者探出頭,眯眼打量天宇:“陳老的人?”見天宇點頭,又指了指他手裡的銅牌,“進來吧,劉執事在裡頭等你。”

門後是條狹窄的甬道,兩側堆著半人高的木箱,空氣中彌漫著樟木和金屬混合的氣味。老者在前頭引路,腳步蹣跚卻穩健,路過一個岔口時,他突然停住,對著暗處說:“是陳老的後生,驗過牌了。”暗處傳來一聲低應,才繼續往前走。

“這是行裡的規矩,怕混進洋人的眼線。”老者回頭解釋,“金彙行看著是做黃金買賣的,其實啊,一半的人是朝廷的眼線,一半跟洋人商行勾著,咱們這些底層執事,夾在中間,連喘氣都得捏著鼻子。”

天宇點頭應著,眼角的餘光掃過木箱上的印記——有的刻著“足赤”,有的標著“九成”,還有的畫著個小小的船錨,想來是要運出海的。走到甬道儘頭,推開一扇掛著棉簾的木門,暖烘烘的熱氣撲麵而來,屋裡擺著三張長桌,桌上鋪著黑色的絨布,幾個穿短打的夥計正用鑷子夾著金塊,在天平上稱重。

“劉老哥,人給你帶來了。”引路的老者喊了一聲,退到門邊候著。

靠窗的角落裡,一個戴老花鏡的老者放下手裡的放大鏡,抬頭打量天宇。他手指關節粗大,指腹上全是繭子,指甲縫裡嵌著洗不掉的金粉——這是常年跟黃金打交道的痕跡。“坐。”劉執事指了指對麵的板凳,把一個銅盆推過來,“先淨手,金怕汗。”

天宇依言淨了手,看著劉執事從抽屜裡拿出一把小巧的秤,秤砣隻有指甲蓋大小。“陳老說你想知道黃金的路數?”劉執事拿起一塊金錠,在絨布上蹭了蹭,露出溫潤的光澤,“先看這個。”

他把金錠放在天平左側,右側放上砝碼,指尖輕輕撥弄秤杆:“這是‘官金’,九成五的成色,內務府的印記在這兒。”他用鑷子指著金錠側麵一個模糊的印章,“按理說該直接送國庫,但你看這邊緣——”他又拿出個放大鏡遞過來,“有缺口,是被人偷偷刮了層金粉,十錠裡至少有三錠這樣的,刮下來的碎末子,就混在‘商金’裡賣。”

天宇湊近一看,果然見金錠邊緣有細密的劃痕,像被指甲反複刮過。“就沒人管?”

“管?誰管?”劉執事冷笑一聲,往火爐裡添了塊炭,“驗金的是李大人的小舅子,他的人刮的;押送的是張總兵的親兵,他們也刮;到了行裡,賬房先生的侄子負責登記,照樣刮。一層刮一點,到咱們手裡,九成五的官金能剩九成二就不錯了。”他指了指另一張桌子,“那邊在熔金,把刮下來的碎末子熔成小元寶,打上‘八成’的印記,賣給跑南洋的商人——他們就愛收這種,便宜,打首飾時摻點銅,看不出來。”

天宇想起陳老說的“痛點”,忙問:“那定價呢?是不是按成色定?”

“成色是一回事,門路是另一回事。”劉執事拿出兩小塊金砂,成色看著差不多,卻分彆放在兩個秤盤裡,“這塊,是礦上直接送來的,沒經過洋行,一兩換十五吊錢;這塊,走了英商的路子,就得按他們的價,一兩十三吊——就因為他們有‘化驗師’,說咱們的金砂‘含硫量高’,壓價三成。”

他說著,從櫃子裡翻出本厚厚的賬簿,翻開泛黃的紙頁:“你看,上個月李鐵山送了五十兩砂金來,成色八成五,按理說該值七百五十吊,結果英商的化驗報告說‘雜質超標’,隻給五百吊。李鐵山不服,把金砂送到衙門化驗,結果一樣——你猜咋著?衙門的化驗師,是英商養著的。”

天宇指尖在賬簿上劃過那些懸殊的數字,心裡沉了沉:“就沒人能繞過洋行?”

“難!”劉執事敲了敲桌子,“洋行壟斷了海上運道,咱們的金子想賣到歐洲,就得走他們的船,他們說多少價,就是多少價。前幾年有個姓王的商人,想自己租船運,結果在馬六甲被截了,人跳海跑了,金子全沒了——誰都知道是洋行的人乾的,可沒證據。”

這時,一個夥計匆匆跑進來,手裡捧著個黑布包:“劉爺,‘水金’來了。”劉執事點點頭,讓天宇打開看看。天宇解開布包,裡麵是幾塊濕漉漉的金塊,表麵還沾著泥沙。

“這是剛從江裡撈上來的,”劉執事拿起一塊,用布擦了擦,“成色不定,有的能到九成,有的才六成。但這種金塊有個好處——沒印記,能混在洋行的貨裡賣。去年有個撈金的漢子,攢了二十兩水金,讓我幫忙熔成‘洋金’的樣子,打上他們的印記,一出手就多賺了三百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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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宇眼睛一亮:“這算一條路子?”

“是路子,也是險路。”劉執事把水金收進鐵盒,“洋行的印記有專人刻,仿得再像,遇著較真的也能看出破綻。前兒就有個貨郎,因為仿印記被抓了,現在還關在大牢裡。”他頓了頓,壓低聲音,“不過……陳老麵子大,他認識刻章的老匠人,手藝活,能以假亂真,就是要價高,而且——”他指了指屋頂,“隔牆有耳,這事不能外傳。”

天宇心裡記下,又問:“那咱們自己人收金,有啥講究?”

“看三點:看色,用試金石劃一道,比一比就知道成色;掂重,老手一掂就知差幾錢;聽音,真金掉在地上是‘噗’的悶響,摻了銅的是‘當當’脆響。”劉執事拿起一塊金錠,往地上一丟,果然是悶悶的一聲,“但這些都是給新手看的,真正的老江湖,看一眼金上的紋路就知道來路——礦上的金有‘礦紋’,江裡的有‘水紋’,洋人的金有‘火紋’,各有各的路數。”

他又翻開一本賬冊,上麵記著密密麻麻的日期和數字:“每月初三、十七,碼頭有‘暗市’,都是見不得光的金子交易——有官金刮下來的碎末,有水金熔的元寶,還有洋行裡偷出來的‘廢金’。去的人都得帶信物,比如陳老這枚銅牌,不然進不去。”

天宇看著賬冊上的交易記錄,突然發現有幾行字被圈起來,旁邊標著個“李”字。“這是李鐵山的人?”

“嗯,他礦上的金成色最好,就是性子急,去年跟暗市的把頭吵起來,差點動了刀。”劉執事歎了口氣,“其實暗市的把頭是張鶴年的人,兩人本來就不對付,這下更僵了。要我說,都是為了掙錢,何必呢?”

正說著,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引路的老者走進來,遞上張字條。劉執事看了看,對天宇說:“暗市今晚就有,你要是敢去,我讓老周帶你。記住,到了那兒少說話,隻看隻聽,交易時用手勢比劃,錢貨兩清就走人,彆多留。”

天宇接過老者遞來的黑布,裡麵包著個小小的銅魚——暗市的信物。他起身拱手:“謝劉老哥指點,這份情我記下了。”

劉執事擺擺手,拿起放大鏡又開始驗金:“彆謝我,謝陳老。他當年救過我兒子的命,這點事不算啥。隻是記住,黃金這東西,能讓人笑,也能讓人哭,走夜路時,多留個心眼。”

走出金彙行時,夜色已濃,老周在前麵引路,腳步輕快。天宇摸了摸懷裡的銅魚,心裡感慨萬千——這黃金貿易的水,比陳老說的還要深,既有明麵上的規矩,又有暗地裡的門道,既藏著暴利,也埋著陷阱。但他知道,摸清了這些細節,就離找到破局的法子不遠了。

“到了。”老周停在一處廢棄的貨倉前,敲了敲鏽跡斑斑的鐵門,門上映出兩人的影子,像藏在黑暗裡的秘密。天宇握緊銅魚,深吸一口氣——今晚,才是真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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