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校場的號角就劃破了晨霧。
三百麵旌旗在風裡舒展,猩紅的“華夏衛”三字襯著朝陽,像燒起來的火焰。八百名士兵列成八個方陣,甲胄上的霜花還沒化,手裡的長槍斜指地麵,槍尖的寒光連成片,晃得人不敢直視。
最前排的士兵靴底踩著薄冰,卻沒人動——從上個月通過最終考核起,他們每天寅時起身,繞校場跑五十圈,再紮兩個時辰馬步,早就練出了“站成樁”的定力。
“稍息!”
隨著趙虎的口令,八百條腿同時抬落,踏得凍土咯吱作響。他一身玄甲,腰間佩著新鑄的“衛帥”令牌,站在高台上往下看,目光掃過每張年輕或堅毅的臉——有曾在補訓營哭鼻子的小個子,如今下巴繃得像塊鐵;有總在箭術考核拿滿分的林清,此刻正抿著唇調整弓弦;還有阿武,他站在第一方陣排頭,胸甲上的“銳士”徽章亮得耀眼。
三個月前,這些人還帶著青澀,有人握槍時手抖,有人聽到號角會慌神,而現在,連呼吸都踩著同一個節拍。
“點驗裝備!”
隨著副帥陳明的喝令,各分隊開始依次報數:
“第一分隊,長槍三百柄、盾牌八十麵,完好!”
“第二分隊,強弓六十張、箭矢三千支,浸透桐油,防潮!”
“第三分隊,投石機五架、火油桶二十個,引信乾燥!”
“第四分隊……”
報數聲此起彼伏,像驚雷滾過校場。最讓人振奮的是後勤隊的報聲:“醫療箱八十個,草藥俱全;乾糧三千斤,封裝完畢;禦寒氈毯八百條,連夜曬過,無潮氣!”
趙虎滿意地點點頭。為了這一天,後勤營的士兵連續熬了三個通宵,把每個箭囊都縫了防水層,把每塊乾糧都用蠟紙裹了三層,連繃帶都按“輕傷用”“重傷用”分了類——就像老營頭說的:“打仗,三分靠勇,七分靠備。”
辰時三刻,授旗儀式正式開始。
禮部的官員捧著鎏金旗盒走上台,打開的瞬間,陽光恰好落在旗麵上——玄色緞麵繡著金色的“華夏衛”三字,邊緣綴著銀線,風一吹,整麵旗像活了似的。
“奉陛下令,授華夏衛軍旗!”官員的聲音洪亮,“望爾等護國安民,勿負聖恩,勿負蒼生!”
趙虎上前一步,雙手接過軍旗。旗身比想象中沉,金線繡的字硌著手心,像在燙他記住此刻的分量。他轉身麵向方陣,將旗杆重重頓在地上:“舉旗!”
兩名旗手上前接過,將軍旗豎在校場中央的高杆上。風立刻卷著旗麵展開,“華夏衛”三個金字在陽光下閃得人睜不開眼,方陣裡突然爆發出山呼般的呐喊:
“護國安民!”
“護國安民!”
喊聲落定,陳明展開編隊名冊,開始宣讀駐防區域:
“第一、二分隊,駐防東城門,負責盤查往來商旅,嚴防奸細混入;
第三、四分隊,駐守糧倉與軍械庫,輪崗值守,每班不得少於四十人;
第五分隊為機動隊,由阿武統領,配快馬二十匹,隨時支援各區域;
第六至八分隊,隨主帥駐守中軍大營,備戰待命。”
每個分隊聽到指令後,都齊聲應“諾”,聲音裡的篤定讓台下觀禮的百姓忍不住鼓掌。人群裡,那個曾給士兵們遞棗糕的婦人,正抱著孩子念叨:“看,就是這些叔叔,以後咱們夜裡睡覺都踏實了。”
授旗後的最後一項,是宣誓。
八百名士兵單膝跪地,右手按在胸口的甲片上,由趙虎領誓:
“我華夏衛,以護土為天責,以安民為己任;
旗在人在,旗亡人亡;
凡有犯境者,殺!
凡有亂政者,誅!
凡有負蒼生者,雖遠必追!”
誓詞聲震得高杆上的軍旗獵獵作響,連天上的流雲都仿佛停了一瞬。跪在第一排的小個子抬頭時,正看見陽光落在趙虎緊握的拳頭上,那枚“衛帥”令牌的棱角,把掌心硌出了紅痕。
儀式結束後,各分隊開始有序撤離。第一分隊扛著長槍往東城門走,路過糧倉時,特意多看了兩眼——那裡堆著能供全城人吃半年的糧食,是他們要拚死護住的底氣;機動隊的阿武正在檢查馬蹄鐵,他的馬鞍旁掛著特製的信號箭,紅、黃、藍三色,分彆對應“急報”“支援”“平安”。
趙虎站在高台上,看著軍旗在風裡舒展。三個月前,他第一次在名冊上圈出“華夏衛”三個字時,從沒想過會有今天——這些士兵裡,有農家子,有落魄書生,甚至有曾犯過過失的配軍,如今卻都成了眼神亮得像星的戰士。
“衛帥,”陳明走過來,遞上一份密報,“西城門外發現可疑蹤跡,像是北狄的斥候。”
趙虎展開密報,指尖在“北狄”二字上頓了頓,隨即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正好,讓剛成軍的弟兄們練練手。傳我令,機動隊備好,第一分隊加強盤查,就說……華夏衛,接客了。”
陽光徹底驅散了晨霧,校場的凍土開始融化,露出濕潤的泥土。旗幟依舊獵獵作響,八百名士兵已各就各位,甲胄的反光在城郭間連成一片銀光——這是屬於華夏衛的第一天,沒有慶功酒,沒有多餘的寒暄,隻有整裝待發的沉默。
他們知道,從接過軍旗的那一刻起,“待命”從來不是等待,而是蓄勢。當風吹動旗幟的那一刻,便是利刃出鞘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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