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曲影延他們安頓進基地醫療室時,沐陽的目光在激光束處理傷口的微光上停留了片刻——那光芒映在曲影延滲血的斷肢上,泛著冷冽的白。18裂開的鏡頭,他才轉身跟上蘇洛,驅動輪碾過基地走廊的金屬地板,
發出規律的“哢噠、哢噠”聲,像在為即將踏入的未知敲著前奏。
蟲巢的入口藏在一片扭曲的灌木後,蘇洛抬手撥開纏在門框上的肉色觸須,那些觸須像受驚的蛇般猛地縮回,
在他手背上留下幾道濕滑的黏液,他嫌棄地甩了甩手,指尖在褲腿上蹭了又蹭。
沐陽跟著走進來,驅動輪碾過地麵的血肉組織,發出“咕嘰、咕嘰”的輕響,像是踩在泡發的海綿上。
他平靜地掃視四周——滿眼都是簡陋的“森林”:剛冒頭的血肉樹苗泛著病態的粉嫩,枝乾上掛著的血管突突跳動,像嬰兒手腕上的脈搏;
幾隻甲蟲模樣的昆蟲趴在樹乾上,複眼轉動時閃著油亮的光,口器“哢噠”開合,啃食著滲出的黏液;
角落裡的狂化種縮成一團,皮膚皺巴巴地堆著,像被揉爛又展開的廢紙,醜得讓人移不開眼。
“真醜……真簡陋……”沐陽的聲音沒帶任何情緒,火車頭的煙囪輕輕噴出一縷白汽,
那蒸汽在半空打了個旋,慢悠悠地散開,像是在給這番評價蓋了個無形的章。
“閉肛!”蘇洛猛地回頭,監控頭的紅光瞬間燒得發亮,他指著最近的一棵樹苗,氣得指尖發顫,
指甲幾乎要戳進那搏動的血管裡:“我這裡為什麼會是這樣?你還不清楚?!”
他深吸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衣襟都被帶得鼓起又癟下,
“我原本的群係!多大?!多壯觀!byd你們幾個一來就放火把我的老巢燒了個精光!連個小樹根都沒剩下!!!!給我圈個地,結果到頭來還得我自己搞!艸!!!”
他一邊罵,一邊抬腳狠狠踹了踹旁邊的狂化種,那蟲子“吱”地叫了一聲,慌忙弓起身子。
蘇洛的指節指向不遠處堆著的喪屍屍體,聲音劈了叉:“還愣著乾嘛?埋進去!等著讓它們臭成膿水嗎?!”
狂化蟲們慌忙蠕動上前,用帶倒刺的肢足勾住屍體的胳膊,拖死狗似的往血肉化的土地裡塞。
泥土像活物般“咕嘟”張開嘴,吞下屍體後又緩緩合攏,留下一個個微微起伏的鼓包,表麵還在緩慢地起伏,像在消化食物。
“你嫌這裡簡陋,這裡醜!”蘇洛的聲音還帶著破音,他猛地蹲下身,指著腳邊一株歪歪扭扭的樹苗,那樹苗的頂端還沾著塊沒消化完的碎骨,
“我難道就不嫌棄了嗎?!老子那片波瀾壯闊的大樹林!裡麵的血管能織成網兜住飛機!雨天還能當個巨型傘!全沒了!艸!”
他越說越氣,抬手給了那樹苗一巴掌,打得它晃了晃,濺出幾滴暗紅色的液體,沾在他手背上。
罵到興頭上,他突然轉頭,監控頭精準地對上靜靜站在原地的沐陽,語氣稍緩卻依舊帶刺,像裹著冰碴子:
“行了,byd你小子!看你這樣子…說吧,想學什麼東西,隻要是我會的,我保證【全部】教給你。”
說罷,還拍了拍胸脯,震得胸口的碎血痂簌簌掉落,濺起幾滴暗紅色的液體。
“你的全部……你的一切……”沐陽的驅動輪輕輕碾了碾地麵,履帶齒刮過血肉層,留下幾道細碎的痕跡,像在紙上劃了幾道淺線。
“真貪心,貪多嚼不爛!”蘇洛嗤笑一聲,監控頭往旁邊歪了歪,帶著點毫不掩飾的嘲諷,“不怕學雜了把自己繞進去?到時候連蟲和菌都分不清!”
“我是火車,燒的……”沐陽的聲音依舊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加一等於二”的事實,火車頭的金屬外殼反射著蟲巢頂部透下的微光,那光在他肩頭晃了晃,又落回地麵。
“你再騷也沒用!”蘇洛翻了個白眼,轉身時故意撞了沐陽一下,肩膀傳來的力道讓他踉蹌了半步。
他繼續指揮狂化蟲埋屍體,聲音悶悶的:“少來這套,趕緊說正經的,我可沒閒工夫陪你耗。”
沐陽沒動,隻是驅動輪緩緩轉動半圈,將炮口的方向微微調整,精準地對準蘇洛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