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繁星點點,晚風帶著庭院裡玫瑰與晚香玉的馥鬱氣息,輕輕拂過沈傾傾房間的窗紗。她握著手機,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聽筒裡傳來的“嘟嘟”聲,每一聲都像敲在她緊繃的心弦上,漫長而磨人。
就在她幾乎要以為對方不會接聽,心一點點沉下去的時候——
一陣熟悉的、略帶沙啞的磁性歌聲,穿透了靜謐的夜,隱隱約約地從樓下傳了上來!
“你是我唯一的執著,隻有你能讓我快樂,你是我一生的寄托,就算為你赴湯蹈火……”
這歌聲……這首她曾經覺得土氣又老套、卻被某人設置為她專屬鈴聲的歌!
沈傾傾的心臟猛地一跳,瞬間停止了呼吸。她難以置信地側耳傾聽,那歌聲斷斷續續,卻真切地來自窗外,來自她窗台下的方向!
他不是沒接電話……他竟然是來了?!就在她樓下?!
巨大的驚喜和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楚瞬間衝垮了她的心防。她甚至來不及掛斷仍在撥號中的手機,隨手將其扔在床上,快走兩步奔到窗邊,猛地推開精美的雕花玻璃窗,急切地探出大半個身子向下望去——
清冷的月光與庭院地燈柔和的光線交織,清晰地勾勒出樓下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男人身姿挺拔如鬆,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襯衫,袖子隨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他微微低著頭,側臉線條冷硬分明,指間夾著一支明明滅滅的煙,周身籠罩著一層難以化開的落寞與孤寂。而那專屬的鈴聲,正從他放在身旁長椅上的手機裡執著地響著。
真的是他!傅梟!
他來了!在她打電話之前,或許就已經在這裡站了不知多久。
“梟哥哥!”沈傾傾驚喜交加,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和哽咽,脫口喊出那個久違的稱呼。
樓下的身影猛地一僵。
傅梟幾乎是下意識地掐滅了煙蒂,倏然抬頭。四目相對的一刹那,沈傾傾清晰地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震驚、慌亂,以及一種更深沉的、她看不懂的痛楚。
但下一秒,他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彆開視線,幾乎是本能地轉身就要大步離開。那決絕的背影,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煎熬。
他……他要走?他不願見她?
“梟哥哥!”沈傾傾見他不停,心中一急,又往前探了探身子,雙手揮舞著,試圖引起他的注意,“梟哥哥你彆走!我……”
或許是因為太過急切,或許是半個身子懸空本就重心不穩,她揮舞的手臂不小心帶倒了窗台邊一個小巧的裝飾花瓶!
“啊——!”一聲驚呼,沈傾傾隻覺得身體猛地一歪,腳下踩空,整個人竟然不受控製地朝著窗外栽了下去!
失重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
然而,預想中摔落在冰冷草地上的劇痛並未傳來。
就在她驚呼出聲的刹那,那個原本決意要離開的男人,像是背後長了眼睛,又或是那聲驚呼觸動了他靈魂深處最本能的反應。他以驚人的速度猛然轉身,幾個箭步如獵豹般迅猛跨出,長臂一伸——
下一瞬,沈傾傾落入了一個堅實而溫熱的懷抱裡。
衝擊力讓傅梟微微後退了半步便穩穩站住,他的一隻手臂緊緊箍在她的腰間,另一隻手護在她的腦後,將她整個人嚴嚴實實地接住,包裹在自己懷裡。
驚魂未定的沈傾傾下意識地伸出雙手,緊緊摟住了傅梟的脖子,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小臉嚇得蒼白,心臟“砰砰砰”地狂跳,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鼻尖瞬間被一股清冽好聞的氣息充斥,混合著淡淡的煙草味和他身上獨有的冷冽男性荷爾蒙,霸道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這是無比熟悉、令人安心的味道。
“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裡?嗯?”頭頂傳來男人急切而緊繃的詢問聲,那聲音低沉沙啞,帶著毫不掩飾的擔憂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
他微微鬆開一些懷抱,低下頭,緊張地檢查著懷裡的她,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裡盛滿了清晰的焦慮,再也找不到半分剛才欲走的冷漠。
沈傾傾驚魂甫定,抬起頭,怔怔地望進那雙眼睛裡。
月光下,傅梟的臉龐近在咫尺。前世自從她和張玄燁訂婚後,他便出國了,她在沒見過他,除了死後在墓園……。傅梟眉骨很高,鼻梁挺拔,薄唇緊抿,下頜線繃得緊緊的,英俊得極具侵略性,卻又透著一股深深的疲憊感。隻是此刻,這張鬼斧神工的帥臉上,所有的冷硬都被擔憂和緊張取代。
她一時看得有些恍惚,仿佛置身夢境。前世他雨中跪在墓前痛苦咳嗽、吞藥折壽的畫麵與眼前這張充滿生機的臉重疊,讓她心口堵得發疼。
見她不說話,隻是呆呆地看著自己,傅梟的眉頭蹙得更緊,以為她嚇傻了或是傷到了哪裡。他眸色一暗,語氣變得愈發小心翼翼,甚至帶上了一絲卑微的懇求:“怎麼了?是不是傷到哪裡了?彆怕,我……我這就把你送進屋,馬上就走,你……你彆生氣。”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他以為她的沉默和怔忪,是因為厭惡他的觸碰,是因為他又一次“多管閒事”地闖入了她的領地。他作勢就要將她打橫抱起,送回房間,然後如他所說,立刻離開。
這句話瞬間將沈傾傾從恍惚中拉回現實。
聽著他這樣小心翼翼、甚至帶著卑微的語氣,再想到前世他為她做的一切,巨大的酸楚和悔恨如同潮水般淹沒了她。
她摟在他脖子上的雙手非但沒有鬆開,反而收得更緊了。
“梟哥哥,”她開口,聲音裡帶上了連自己都未察覺的委屈和哭腔,那雙剛剛經曆過驚嚇依舊水汽氤氳的美眸,一眨不眨地望著他,櫻桃般飽滿紅潤的小嘴微微嘟起,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我剛才那麼大聲喊你,你都不停下?你明明聽到我了,為什麼要走?”
她的控訴軟糯又帶著一絲嬌蠻,仿佛還是很多年前那個被他寵壞了的小女孩,而不是前段時間那個對他橫眉冷對、惡語相向的沈傾傾。
傅梟整個人徹底僵住了。
他低下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懷裡的人兒。她卷翹的睫毛上還沾著驚嚇後的淚珠,白皙的小臉仰望著他,眼中沒有了以往的厭惡和不耐煩,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他看不懂的依賴和……委屈?
她是在委屈他沒有停下?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他那顆早已被她傷得千瘡百孔、冷硬如鐵的心臟,猛地悸動了一下,仿佛死寂的寒冰下,突然湧入了一股暖流,帶來一種近乎奢侈的、不敢置信的刺痛感。
夜風吹過,拂起她散落的發絲,輕輕掃過他的下頜,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馨香。
他就這樣保持著半抱著她的姿勢,站在沈家彆墅的樓下,月光將相擁的兩人身影拉長,仿佛一幅靜止的畫卷。
而他心中,卻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喜歡重生手握靈泉獨寵青梅竹馬請大家收藏:()重生手握靈泉獨寵青梅竹馬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