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監護室內,隻剩下儀器規律的“滴滴”聲和歐陽冶自己逐漸平複的呼吸聲。
他先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監護屏幕上的各項數據——心率、血壓、血氧飽和度……所有曾經劇烈波動的指標,此刻都如同被一雙無形而溫柔的手輕輕撫平,穩定得讓人難以置信,甚至比受傷前還要穩健有力。
慕容峯原本蒼白如紙的臉色,也漸漸恢複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色,緊蹙的眉宇舒展開來,陷入了真正安穩的沉睡。
直到徹底確認慕容峯已脫離危險,並且狀態在以一種超乎常理的速度好轉,歐陽冶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才“咚”地一聲落回了實處。
這時,他的注意力才終於從病人身上,轉移到了那個立下奇功的藥箱上。
他好奇地再次打開藥箱,想要整理一下剩餘的藥材。
然而,當箱內的景象完全呈現在他眼前時,歐陽冶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整個人再次僵住,嘴巴不受控製地張成了一個巨大的“o”型,比之前看到傷口瞬間愈合時還要震驚!
隻見那株雪蓮花,花瓣潔白無瑕,層層疊疊,花瓣上竟然還帶著些許晶瑩剔透、宛若朝露的水珠,仿佛剛剛從雪山頂峰采摘下來,那股清冷聖潔的靈氣幾乎要溢出箱子!旁邊那支野山參,根須完整且繁茂如須,形態靈動,表皮色澤溫潤,散發著濃鬱而純正的參香,一看便知是年份極久的珍品!還有旁邊的重樓,葉片青翠欲滴,塊莖飽滿,藥性保存得完美無缺!
所有這些藥材,都保持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新鮮”度,這根本不是長途運輸後該有的狀態!這分明是剛剛離土不久才可能有的生機勃勃!
歐陽冶呆呆地看了好久,才猛地合上嘴巴,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語,聲音裡充滿了夢幻般的不可思議:“我的老天奶……這……這已經不是逆天能形容的了……這完全是違背了物質守恒定律啊!梟哥這哪裡是撿到寶了……這簡直是娶了一位活生生的、能移動的仙界藥圃回家啊!”
震驚過後,是巨大的狂喜和身為醫者的本能。
他立刻意識到,慕容峯雖然命保住了,但失血過多,元氣大傷,醒來後急需固本培元,補充極致的氣血。
而這株新鮮得不像話的雪蓮和野山參,正是最頂級、最合適的補益聖品!
他立刻全身心地投入進去,像對待絕世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地開始處理這些藥材,準備熬製續命培元的藥丸。
他完全沉浸在了這難得一遇的“神級”藥材處理過程中,心神激蕩,以至於……他徹底忘記了,那扇厚重的隔離門外,還有一群人的心正被吊在半空,備受煎熬。
門外,時間仿佛被黏稠的焦慮拉長了。
從夜幕深沉到萬籟俱寂,再到淩晨時分,走廊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悄無聲息地滑過了後半夜。
等待的人群姿態各異:慕辭依舊腰背挺直地坐在長椅上,閉目養神,但手中緊握的拐杖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慕白京倚靠在牆邊,眉頭緊鎖;慕容夫人佘蓉則被勸說著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而疲憊。其他醫生、護士、聞訊趕來的親友,或坐或站,或來回踱步,或蹲在牆角,滿滿一走廊的人,卻沒有多少交談,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近乎凝固的沉重和不安。
“主任,這……歐陽醫生在裡麵這都三四個小時了,一點動靜都沒有,不會……”
一個年輕醫生忍不住低聲向身旁的科室主任詢問,臉上寫滿了擔憂。
“是啊,院長,這情況太反常了,要不要……”另一個資深醫生也看向醫院的院長。
院長眉頭緊皺,但語氣卻帶著對歐陽冶絕對的信任:
“再等等!歐陽的為人和他的醫術你們不清楚嗎?他絕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更不會亂來!他既然讓我們出來,獨自處理,就一定有其道理!”
傅梟攬著沈傾傾,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感受到她身體的柔軟和傳來的細微倦意,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問道:
“已經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這裡有我守著。”
沈傾傾雖然有些困倦,但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再等等吧,沒聽到確切消息,我回去也睡不著。”她想知道自己提供的靈泉水及藥材,是否真的能將慕容峯從鬼門關徹底拉回來。
又過了一個小時,就在眾人的耐心和體力都即將被消耗到極限時——
“哢噠”一聲輕響,在寂靜的走廊裡顯得格外清晰。
重症監護室那扇緊閉了數個小時的門,終於從裡麵被打開了!
隻見歐陽冶一臉疲憊地打著哈欠走了出來,他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一抬頭,猛地看到門口黑壓壓地擠滿了人,所有人都用一種混合著極度期盼和緊張恐懼的眼神盯著他。
歐陽冶先是一愣,隨即猛地一拍自己的額頭,臉上瞬間堆滿了歉意:
“哎呀!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我……我光顧著處理後續和觀察情況,完全忘了你們還在外麵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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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一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忘了?這是什麼情況?你說的這是什麼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