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敲打著沈家老宅書房破碎的玻璃窗,混雜著硝煙和血腥的氣味。林澈靠在翻倒的書桌背後,大口喘著粗氣,左肩傳來鑽心的劇痛,子彈擦過的傷口血流如注,染紅了他緊握在右手的那個閃爍著幽藍微光的芯片。沈永年癱倒在幾步之外,額角淌血,暫時失去了意識,手槍掉落在手邊。
書架後的密道入口敞開著,如同怪獸的巨口。剛才的電光火石間,林澈憑借顧清玥提前告知的機關位置,在保鏢破門而入的瞬間成功觸發,並利用沈永年急於搶奪芯片的猛撲,將其拽入密道入口,在狹窄空間內進行了殊死搏鬥。搏鬥中,林澈用儘全身力氣將沈永年的頭撞向冰冷的石壁,才勉強取勝,但自己也幾乎虛脫。
密道內一片死寂,隻有他粗重的呼吸聲和雨水滲入的滴答聲。書房外的嘈雜聲越來越近,保鏢的呼喊和腳步聲就在門外。他必須立刻離開!
“澈!你怎麼樣?芯片拿到了嗎?”顧清玥的聲音透過幾乎被乾擾音淹沒的骨傳導耳機傳來,充滿了極度的焦慮和恐懼。她那邊的背景音是密集的鍵盤敲擊和係統警報的尖鳴。
“拿到了……但我受傷了,被困在密道入口……外麵全是人……”林澈的聲音虛弱而沙啞,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傷口的疼痛。
“堅持住!‘老陳’的人已經定位到你,正在強行突入!我正在嘗試乾擾他們的通訊……”顧清玥的話被一陣劇烈的靜電噪音打斷,接著是她一聲壓抑的驚呼,“不好!‘夜梟’突破了最後一道防火牆!數據流要中斷了!”
林澈的心猛地一沉。數字戰場也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就在這時,密道深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是“老陳”的人,而是沈永年的貼身保鏢沿著密道追來了!林澈強忍劇痛,掙紮著想要向密道更深處爬去,但失血和疼痛讓他視線模糊,動作遲緩。
“砰!”一聲槍響在狹窄的密道內回蕩,震耳欲聾!子彈打在林澈身旁的石壁上,濺起碎石。追兵已近在咫尺!
絕望之際,書房外突然傳來更大的騷動——撞門聲、嗬斥聲、以及不同於沈家保鏢的、更加訓練有素的腳步聲!“警察!不許動!”“老陳”的援兵到了!
密道內的追兵顯然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腳步聲出現了瞬間的遲疑。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澈用儘最後力氣,將手中的芯片塞進了密道牆壁一道不易察覺的裂縫裡,並用自己的血在旁邊做了一個極小的標記。他不能帶著芯片冒險,必須把它藏在這裡!
幾乎在同時,書房門被轟然撞開!數名穿著防彈衣、手持武器的特警衝了進來,迅速控製了場麵。一名“老陳”團隊的成員快速衝到密道口,發現了奄奄一息的林澈和昏迷的沈永年。
“林先生!堅持住!”那人迅速給林澈進行緊急止血。
林澈抓住他的手臂,用微弱的氣音說:“芯片……藏在……牆縫……血標記……”說完,便因失血過多和體力透支,徹底失去了意識。
數字世界,顧清玥的戰場同樣慘烈。
麵對“夜梟”排山倒海般的最後攻擊,係統資源幾近枯竭,數據下載進度條死死卡在87,再也無法前進。一旦係統徹底崩潰,所有已下載的數據也可能丟失。
“沒辦法了……隻能賭一把!”顧清玥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放棄了全線防禦,將剩餘的所有計算力集中到一點,執行了一個極其冒險的操作——她不是試圖保住全部數據,而是像壁虎斷尾一樣,主動切斷了大部分連接,隻保留最核心、最致命的證據數據流如直接指向謀殺和巨額行賄的記錄),將其壓縮成一個極小的數據包,通過一條她早已準備好的、極不穩定的備用衛星鏈路,強行發送了出去!目標是她和方舟約定的那個位於海外、絕對中立的“最終保險”服務器。
就在數據包顯示“發送成功”的瞬間,主係統屏幕徹底藍屏,她被“夜梟”的力量徹底踢出了vautx的係統。幾乎同時,她收到了“最終保險”服務器返回的一個極其簡短的加密確認信號:“包裹已接收,完整性校驗:73。”
隻有73的成功率!數據有殘缺!但核心部分應該保住了!顧清玥虛脫地癱倒在椅子上,渾身被冷汗浸透,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不停顫抖。這場數字世界的戰爭,她慘勝,但代價是數據的殘缺和不完整。
數月後。
初春的陽光透過潔淨的玻璃窗,灑在重新開張的“初暖”麵包店裡,空氣中彌漫著溫暖香甜的氣息。店鋪煥然一新,比以往更加溫馨明亮。客人絡繹不絕,許多是看了新聞報道後特意前來支持的老顧客和新朋友。
林澈穿著白色的烘焙服,動作還有些許僵硬,左臂的活動仍不太自然,但他臉上帶著平靜而專注的神情,正在教小石頭如何給一個小熊麵包點上巧克力眼睛。那場九死一生的經曆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也淬煉了他眼中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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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玥在前台熟練地招呼客人,收款打包,偶爾抬頭與林澈目光交彙,兩人相視一笑,眼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珍惜和默契。但她眼底深處,仍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數據的殘缺,像一根小小的刺,紮在心裡。
新聞報道早已鋪天蓋地:沈永年因故意殺人、重大責任事故罪、巨額貪汙、行賄等多項罪名被正式逮捕,其保護傘也被連根拔起,案件正在審理中,社會輿論一片嘩然。嵐集團股價崩盤,正在進行破產重組。他們一家,終於洗清了冤屈,重獲了平靜。
然而,這份平靜之下,暗流依舊。
這天下午,一位不速之客走進了“初暖”。是沈永明,他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西裝,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沉痛和歉意。
“林澈,清玥。”沈永明語氣誠懇,“我代表沈家,向你們表示最深的歉意。沈永年的所作所為,令人發指,玷汙了家族聲譽。感謝你們……幫助家族清除了這個毒瘤。”
林澈和顧清玥對視一眼,沒有接話,靜待下文。
沈永明歎了口氣,遞上一個厚厚的信封:“這是一點心意,算是家族對你們遭受苦難的一點補償。另外……嵐集團雖然倒了,但沈家的根基還在。經過家族會議決定,由我暫時接管家族事務。我們希望……過去的恩怨,就讓它過去吧。你們安心經營這個小店,平靜生活,對大家都好。”
話語看似寬宏大量,實則充滿了劃清界限的警告。補償是封口費,“平靜生活”是提醒他們不要再多管閒事。
林澈沒有接那個信封,隻是淡淡地說:“沈先生,我們隻想過平靜的日子。補償不必了,我們靠自己的雙手能活下去。”
沈永明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沒有強求,收起信封:“也好。那就祝你們……生意興隆。”他轉身離開,背影在陽光下拉得很長。
看著他離去,顧清玥輕聲對林澈說:“他怕了。怕我們手裡還有更多東西。”
林澈握住她的手:“數據不完整,芯片裡的信息也還在解密中。沈永年雖然倒了,但沈家這棵大樹,盤根錯節,倒下的可能隻是一個分支。沈永明……未必就乾淨。”
夜幕降臨,店鋪打烊。一家三口坐在溫馨的燈光下,分享著新烤的吐司。小石頭已經活潑了許多,嘰嘰喳喳地說著幼兒園的趣事。這平凡的幸福,是他們用命換來的。
就在這時,門鈴輕響。郵遞員送來了一個沒有寄件人地址和姓名的國際快遞包裹,收件人寫的是“初暖”。
顧清玥疑惑地拆開,裡麵沒有信件,隻有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林澈父母年輕時的合影,他們笑容燦爛,中間還站著一個氣度不凡、穿著舊式西裝的白發老人,背景像是一座歐式莊園。照片背麵,用模糊的墨水寫著一行難以辨認的外文和日期,還有一個像是坐標的符號。
林澈拿起照片,手指輕輕拂過父母年輕的臉龐,眉頭緊鎖。這個老人是誰?父母從未提起過。這照片為何在此時出現?是誰寄來的?
他抬頭望向窗外,城市的霓虹依舊閃爍,照亮了歸來之路,也照亮了前方更深不可測的迷霧。
“澈,”顧清玥靠在他未受傷的右肩上,輕聲說,“我們真的……能平靜了嗎?”
林澈沒有回答,隻是將她和孩子更緊地摟住。風雨暫歇,但遠未結束。沈家的秘密,如同那張神秘的照片,才剛剛揭開一角。而他們的“初暖”,能否在這暗流湧動中,真正迎來溫暖的曙光,仍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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