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看著周曉娟嚼著綠豆糕、眼睛都亮了的樣子，心裡也跟著暖了點，含糊應道：“不是買的，我自己做的。”係統裡的東西外頭可沒處買，隻能先這麼說。
“你自己做的？！”周曉娟嘴裡的糕還沒咽乾淨，聲音都拔高了些，三兩口吃完手裡的，還不忘舔了舔指尖沾的碎屑，看向蘇禾的眼神滿是佩服，“你也太厲害了吧！這手藝，比副食品店賣的還好吃！真的！”
忽然眼珠一轉，身子往蘇禾這邊湊了湊，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點不好意思的試探：“小禾，跟你商量個事兒唄？你下次要是再做，能不能……多幫我帶點？我給錢！”怕蘇禾誤會，又趕緊補了句，“放心，絕對不讓你吃虧！”
蘇禾愣了一下——給錢？賣東西給同桌？
這事兒倒超出她預想的同學交往了。
看著周曉娟眼裡的期待，拒絕的話有點說不出口：直接送吧，雖說不差這點東西，可總顯得像個冤大頭；收錢吧，又怕太生分。
周曉娟像是看穿了她的猶豫，性子直爽的她直接說道：“小禾，你要是不收錢，那我可不好意思要了！咱可不能乾那占人便宜的事兒。再說了，你這做得這麼好，原材料還要錢了，還又費心又費力的，給錢是應該的！”
這話一出口，蘇禾心裡那點彆扭倒散了。
她笑了笑，指尖輕輕碰了下鐵皮盒底，把盒子往周曉娟那邊推了推：“那行，不過這次帶的，本來就是咱說好換著吃的，這些你先拿著。
要說占便宜，還是我占你便宜了——你這可是實打實的豬肉乾呢。”
“糕點的事兒，下次我要是再做，提前跟你說。”
“太好了！”周曉娟高興地接過鐵皮盒，手指捏著盒邊，生怕碰壞了似的，小心翼翼合上蓋子，“哎對了小禾，我媽可喜歡你了。”
“嗯？”蘇禾有點納悶。
“還不是因為上學期期末，你給我劃的那些重點！”周曉娟嘴裡還留著綠豆糕的甜香，說話帶著點含糊的滿足，臉上卻笑開了，“我媽說我這次成績好看多了，名次往前躥了一大截！她說要不是你幫我，我肯定還得在尾巴上吊著。
這不，特意叮囑我這學期還跟你坐一塊兒，讓我多跟你學學，彆整天就知道玩。”
說著，她撓了撓頭，臉上難得露出點認真的不好意思，語氣也沉了些：“看來我媽對我期望還挺高……我以後好像也不能再這麼混日子了，得好好學點東西，不然總覺得對不起她跟我爸的辛苦。”
蘇禾聽了也替她高興，周曉娟雖說平時大大咧咧，可心地實在，能主動想學習是好事。
她認真點頭：“這是好事啊，曉娟。以後咱一起學，互相督促，有不懂的隨時問我。”
“好啊！那就說定了！”周曉娟臉上的認真瞬間變成笑容，伸手就遞過小指，“拉鉤！”
蘇禾看著她伸過來的、指尖還帶著點肉感的小指，忍不住笑了，也伸出自己的小指勾了上去——指尖碰在一起，輕輕晃了晃，倒像把這約定也晃得紮實了些。
這邊蘇禾和周曉娟正說得熱絡，蘇家的飯桌上冒出個跟她有關的念想。
晚飯的熱氣還繞著碗沿，蘇雪柔放下筷子，碗裡還剩小半碗飯。
她抬眼掃過父母，聲音柔柔軟軟的，卻透著股不容商量的勁兒：“爸，媽，我也想轉去紅星中學。”
眼睫輕輕垂下來，在白皙的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語氣裡摻了點委屈，又帶著點好強：“小禾剛回來就能考那麼好，那學校的學習氛圍肯定特彆好。
我也想過去好好努力，爭取……爭取也能考個好名次，不給家裡丟臉。”
這話聽得滴水不漏，把轉學的理由全歸在想學好、為家裡爭光上，半字沒提心裡那點“不想被蘇禾比下去”的不甘，更沒說要去近距離較量的心思.
她就是要去蘇禾的地盤，親眼看看那鄉下丫頭憑什麼能考高分，再證明自己才是更優秀的那個。
林婉秋立刻放下湯勺，臉上笑開了花：“哎呀，雪柔有這上進心是好事！媽支持你！姐妹倆在一個學校也方便，互相有個照應。”
說著還轉頭問蘇國棟，“老蘇，你說呢？”
蘇國棟琢磨了下，覺得孩子想上進是好事，倆姐妹同校也確實方便，便點了點頭：“嗯，也好。紅星中學的教學質量確實不錯，這事我來安排。”
蘇雪柔立刻露出乖巧的笑容，聲音甜滋滋的：“謝謝爸，謝謝媽。”
坐在飯桌另一頭的蘇衛民，一直埋著頭扒飯，聽到這兒忍不住撇了撇嘴。
他年紀小，可心裡透亮——太熟悉大姐這模樣了，每次想要東西、想讓爸媽偏向她，就會笑得這麼甜，說話也軟乎乎的。
他扒著飯粒心裡直犯嘀咕：明明就是不想被二姐比下去，偏說得這麼好聽！
可惜二姐不在家，沒人戳穿她，自己也沒法給她通風報信，隻能悶頭夾了一大塊肉塞進嘴裡，用力嚼著發泄那點不平。
蘇雪柔做事向來不缺追隨者，她要轉學的消息，沒兩天就傳到了王媛媛、李麗她們耳朵裡。
這幾個平時就跟著蘇雪柔轉的姑娘，幾乎沒多考慮，回家就跟爸媽撒嬌央求，說也要轉去紅星中學。
理由五花八門——“紅星中學學習氛圍好”
“聽說師資強”
“想跟雪柔一起進步”，說到底，都是“雪柔去了，那兒肯定好”。
還有不少之前聽說過蘇禾期末成績的人家，心裡也活絡起來。
雖說蘇禾是從鄉下回來的，可成績單做不了假——紅星中學莫非真有什麼門道？
能讓孩子成績提高，總歸是好事。好幾戶人家也動了心思，開始托人打聽轉學的門路。
這些事，蘇禾全不知情。
她在紅星中學過了開學第一天，不用麵對林婉秋挑剔的眼神，不用防著蘇雪柔的小動作，跟周曉娟聊得輕鬆，上課也能安安心心聽講，隻覺得連腳步都輕快了些。
可這份寧靜，沒維持到一天就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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