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放學鈴一響，蘇禾幾乎是彈起來的，書包拉鏈“嘩啦”一聲拉好，桌上的課本隨手一攏，腳步輕快得像踩了風，頭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沒等任何人，也沒心思管蘇雪柔是不是還在慢悠悠收拾，滿腦子就一個念頭：趕緊回蘇家，回她那間能安安心心召喚係統的小房間。
到家比平時早了半個鐘頭。推開小樓的門，客廳裡隻有林婉秋坐在沙發上織毛衣，毛線針“哢嗒哢嗒”響。
聽見動靜，林婉秋抬眼掃過來，見隻有蘇禾一人，眉頭挑了挑：“怎麼就你一人回來了？雪柔呢？沒跟你一塊兒？”
蘇禾這會兒心早飛到係統的黑土地上了，哪有功夫應付這些問話？
腳步都沒停，含糊應了句“不知道，她可能還在學校”，語氣裡帶著點藏不住的急：“我有事，先回房了。”
話音剛落，人已經穿過客廳，蹬蹬蹬上了樓，反手“哢嗒”一聲鎖上門，把林婉秋那帶著疑問的目光徹底擋在了門外。
靠在門板上，蘇禾長長舒了口氣，肩膀才算真正放鬆下來。指尖在眼前虛點，係統界麵“唰”地展開，熟悉的黑土地、牧場、廚房圖標映入眼簾。
沒半點猶豫，先點了“土地擴展”——二十塊黝黑的土地瞬間在眼前鋪開。
緊接著又點開種子商城，紅通通的蘋果、黃澄澄的梨，裹著白霜的橘子，連南方才有的水蜜桃、一串一串的紫葡萄，還有渾身是刺的菠蘿、聞著怪吃著甜的榴蓮都有，挨個兒點了“購買”“播種”，看著嫩綠的芽尖兒從土裡冒出來，心裡的期待都快溢出來了。
牧場那邊也沒落下——之前養的雞、羊、豬、牛都長肥了，先點了“收獲”，再買了一批毛茸茸的小雞崽、晃著尾巴的小羊羔，連小牛犢都選了最壯實的，添足飼料，看著它們在圍欄裡撒歡，才算告一段落。
手指剛從界麵上移開，肚子“咕咕”叫了——忙了這半天，早忘了餓。
蘇禾笑著搖搖頭，點開“係統廚房”，熟練地選了烤肉串、烤蔬菜，又磨了壺豆漿。
沒一會兒，肉串的焦香就飄了出來，肥瘦相間的肉上滋滋冒油，撒了孜然粉，香得人直咽口水。
坐小桌邊，慢悠悠吃完這頓“大餐”，吃得乾乾淨淨，渾身的疲憊都被這香味熨帖平了。
吃飽喝足，蘇禾忽然想起蘇衛民——在蘇家，也就這個小弟對她真心親近。
上次她生日，這小子還攢了零花錢給她買水晶發夾，她當時請他吃了係統出口的炸雞，把他美得好幾天都圍著她轉。
烤肉串味兒太大，怕飄出去引人注意，想了想，又進了廚房，點了“鹵牛肉”。
很快，一大塊醬香濃鬱、紅亮油潤的鹵牛肉好了。
找了張乾淨油紙包好，揣在懷裡，蘇禾輕手輕腳出了房門。
客廳裡，蘇衛民正窩在沙發上看小人書，兩條腿晃來晃去，看得入了迷。
蘇禾朝他招招手，壓低聲音：“衛民，過來。”
蘇衛民猛地抬起頭，看見是二姐，眼睛一下子亮了，趕緊把小人書往沙發上一扔，趿拉著布鞋“啪嗒啪嗒”跑過來，仰著小臉：“二姐，咋了？”
蘇禾把他拉到走廊拐角——這兒背眼，不會被林婉秋看見。
從懷裡掏出油紙包，小心地打開一角，一股醇厚的肉香立刻飄了出來。
蘇衛民的小鼻子動了動，眼睛瞪得溜圓，咽了口口水：“這是……鹵牛肉？”
“剛做好的，還熱乎著呢。”蘇禾聲音壓得更低，“吃不吃？回你房間吃，彆讓媽和大姐看見。”
“吃！吃！”蘇衛民使勁點頭，小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
兩隻手小心地攏著油紙包，像接什麼易碎品似的，緊緊抱在懷裡。
又朝蘇禾使了個眼色，踮著腳尖，縮著脖子，跟做賊似的，一前一後溜回了他的房間，“哢嗒”關上門。
門剛關上，蘇衛民就迫不及待地打開油紙包，鹵牛肉的香味更濃了。他拿起最大的一塊，遞到蘇禾嘴邊：“二姐，你先吃！”
蘇禾心裡一暖，笑著推開：“我吃過了，特意給你帶的，快吃吧。”
蘇衛民“嗷嗚”一口咬下去，鹵汁的香味在嘴裡散開，牛肉燉得軟爛又有嚼勁，好吃得他眯起眼睛，小腦袋都晃了起來：“唔……太香了！比副食品店買的好吃一百倍！二姐你也太厲害了！”一邊說，一邊還不忘伸出油乎乎的大拇指。
客廳裡，林婉秋瞥了眼小兒子緊閉的房門，眉頭皺了皺，放下毛線針，跟旁邊翻雜誌的蘇雪柔抱怨：“你看這姐弟倆，又關著門嘀嘀咕咕，整天神神秘秘的，沒個正形。”
蘇雪柔的視線從雜誌上移開，落在那扇門上，手指無意識地捏著書頁，語氣裡帶著酸溜溜的不屑：“媽，您管他們呢。衛民也是，人家給點破東西就跟得了寶似的，屁顛屁顛跟著跑，真沒出息。”
坐在單人沙發上看報紙的蘇國棟，聽見娘倆的話，頭也沒抬，隻是手指輕輕抖了下報紙，淡淡道：“姐弟倆處得好點怎麼了？總比天天吵來吵去，家裡不得安生強。”
林婉秋撇撇嘴，沒再說話。
蘇雪柔也悻悻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雜誌，可上麵的字怎麼看都不進眼裡。
那扇緊閉的房門，還有裡麵隱約傳來的笑聲，像根小刺似的，紮得她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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