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因為靠山屯寄來的包裹鬨了點小插曲,濺起點兒水花,沒一會兒就平了。
對蘇禾來說,這不過是又一次看清了林婉秋的偏心,不過好在,還有靠山屯的人記掛著她,不算太壞。
隻是沒過兩天,她又有些犯了愁,最近好像找不著理由給顧淮安寫信。
翻譯的活兒早結束了,感謝的話翻來覆去說過好幾遍,總不能專門寫封信就為了問“您最近好嗎”,也太過刻意,跟故意打擾人家似的。
心裡頭總想著要聯係,可又找不著由頭,那點小情緒時不時撓一下心尖。
有時候在係統忙活,或者做題做累了,思緒會飄遠,想得次數多了,蘇禾也會告誡自己,他們還沒熟到能隨便問近況的份兒上,還是彆自討沒趣了。
蘇禾不知道,她偶爾惦念的那個人,這會兒情況並不太好。
任務是完成了,可代價太沉。顧淮安帶著一身沒散的硝煙味,還有那份寫了名字的犧牲名單、傷員報告,回了駐地。
營區裡靜得嚇人,往常訓練時的喊殺聲沒了,連風刮過操場的聲音都聽的清晰。
犧牲名單上有個名字,紮得他眼睛生疼,是老班長,當初他剛帶新兵時顧淮安就一直跟著他。
軍事技能頂呱呱,性子又開朗,上次休探親假回來,還跟大夥兒炫耀給閨女買的小花裙,說回去給娃過周歲,到時候請大家喝喜酒。
可現在,隻剩一套疊得方方正正的軍裝,還有一枚冷冰冰的軍功章。
剛回軍區,顧淮安沒歇口氣,直接又去了軍區醫院。消毒水的味兒嗆得人鼻子疼,傷員們忍著疼的低哼聲,紮在他心上。
他強撐著冷靜,挨著病床走過去慰問,給大夥兒打氣。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沒把所有人都安全帶回來的愧疚,還有失去戰友的疼,堵得他胸口發悶,連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最難的是去犧牲戰友家。城郊的小院收拾得乾乾淨淨,可這會兒滿院子都是哭聲。
老兩口一夜之間像是老了十歲,背駝了,手顫抖著,接過軍功章,眼淚砸在上麵,“滴答”“滴答”地響。
年輕的媳婦抱著剛會咿呀學語的娃,臉色發白,眼神空落落的,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魂。
顧淮安站在那兒,平時在戰場上喊命令的利索勁兒全沒了,話都說不利索。
隻能一遍遍地說“對不起,是我們沒護好他”“他是英雄,是國家的驕傲”,可這些話在實打實的悲痛麵前,輕得像鴻毛。
即使再痛苦,該落實的撫恤政策還得說清楚,之後留下電話,“部隊永遠是你們的靠山,有事兒儘管找”,可他也知道,再多補償,也填不上這個家碎了的口子。
離開小院,坐進吉普車後座,靠在椅背上,閉著眼,老班長的笑臉、家屬的哭聲、醫院裡傷員蒼白的臉,在腦子裡轉來轉去,亂得像一團麻。
要是下次任務,子彈偏一點兒,倒在那兒的是他呢?
這念頭突然冒出來,帶著點涼意,紮得顧淮安心口一緊。
他下意識地想起蘇禾。
要是他沒了,她會傷心嗎?
應該會吧,說不定還會哭。
可那哭,是為了失去個值得尊敬的長輩、幫助過她的人,還是……會更疼一點兒?
他們之間那些沒說破的,還有超出尋常的關照,好像正慢慢往彆的方向走。
有些話到了嘴邊,又被他咽回去。
可現在,顧淮安突然不敢確定了。
要是他一直不說,下次出任務走了,是不是就再沒機會說出口?
這想法讓顧淮安心裡一陣銳疼,比挨槍子兒還難受。
他第一次這麼清楚地覺得,生命這東西,在戰爭麵前再脆弱不過,你以為總有機會說的話、做的事,說不定眨眼就沒機會。
車窗外的天慢慢黑了,暮色把吉普車裹住,影子消失。
顧淮安坐了許久,指間的煙燒完,煙灰掉在褲子上都沒察覺。
心裡頭那點一直被理智壓著的感情,這會兒熱得燙人,快安奈不住。
他該怎麼辦?繼續像現在這樣,把感情埋起來,用“保護”的名義保持距離?
還是……該試著抓住那點可能?
這兩個念頭在他心裡打架,亂得他沒法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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