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距離登天路大比僅剩最後三個月。
李默的洞府之內,靈氣已濃鬱到化為實質的霧靄,將他的身形籠罩其中,若隱若現。他盤坐於聚靈陣中心,周身氣息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洶湧澎湃,卻又被強行壓製在體內,進行著最後的錘煉與積累。
這數月苦修,他幾乎耗儘了所有丹藥與靈石,修為已臻至築基三層巔峰,距離突破四層隻差臨門一腳。但他並未急於衝擊瓶頸,而是將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先天一氣劍》的感悟與幾門神通的融合之上。
《幻影遁》與《分光化影劍》的結合越發精妙,三十六道劍影亦真亦幻,配合鬼魅身法,令人防不勝防。《劍氣雷音》與《固魂訣》相輔相成,音攻神魂,固守本心。《劍盾術》更是被他修煉到心念一動,淡金色劍元力場便可瞬間布於體外,防禦力大增。
然而,他追求的不僅僅是招式的熟練與力量的堆砌。他不斷回味著蘇妙晴“藏鋒”的提醒,以及那張殘圖上感受到的古老劍意,試圖觸摸到更深層次的東西——劍意。
這一日,他摒棄所有雜念,心神完全沉入丹田,與那縷凝練如汞的先天劍元融為一體。他不再刻意運轉功法,而是如同一個旁觀者,細細體會著劍元每一次細微的震顫,感受著其中蘊含的那股斬破一切的先天鋒銳。
腦海中,不斷閃過自己修煉以來的種種畫麵:柴房打卡的堅持,黑沼澤的生死搏殺,金沙城的暗流洶湧,歸途截殺的險死還生……一次次揮劍,一次次抉擇,一次次在絕境中掙紮求生。
劍,為何而執?
是為了苟全性命於亂世?
是為了斬破一切枷鎖,求得大自在?
還是為了……守護心中那點不容玷汙的本心與底線?
種種念頭,如同浮光掠影,在他心間流轉。
漸漸地,他忘記了招式,忘記了神通,甚至忘記了自身。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縷先天劍元所代表的“斬”之真意上。
斬斷虛妄!斬破阻礙!斬滅強敵!亦要……斬去自身怯懦與迷茫!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隻是一瞬,又仿佛是千萬年。
“嗡——”
丹田內的先天劍元,毫無征兆地發出一聲清越悠揚的劍鳴!這聲劍鳴並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響徹在他的識海深處!
與此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純粹到極致的“意”,自劍元中誕生,並迅速與他自身的神魂意念水乳交融!
這股“意”,並非具體的招式,也非強大的力量,而是一種精神,一種信念,一種獨屬於他李默的——斬之決意!
它無形無質,卻又真實不虛。它讓李默感覺,自己與手中的劍無論是流光劍還是先天劍元)之間的聯係,變得更加緊密,更加不可分割。仿佛劍已不再是外物,而是他意誌的延伸!
劍意雛形!
在登天路大比即將來臨的巨大壓力下,在數月來的苦修與沉澱中,李默終於福至心靈,成功凝聚出了屬於自己的劍意雛形!
雖然這隻是最初始的階段,距離真正大成、顯化於外還相差甚遠,但這無疑是一個質的飛躍!意味著他的劍道,終於開始由“術”的層麵,向著“道”的層麵邁進!
擁有劍意雛形,他的任何劍術神通,威力都將得到本質的提升,更帶有一股直指人心的精神壓迫!而且,對於未來凝聚真正的劍意金丹,打下了最堅實的基礎!
李默緩緩睜開雙眼,眸中已無往日淩厲逼人的劍光,反而變得深邃內斂,如同古井深潭。但若有人與他對視,便會感到一股無形的、仿佛能斬斷一切的銳意直透心底!
他緩緩抬起右手,並未動用絲毫靈力,隻是並指如劍,隨意向前一劃。
沒有劍氣,沒有光芒。
但前方空氣中,卻仿佛出現了一道無形的裂痕,久久未能彌合!那是劍意雛形乾涉現實所留下的痕跡!
“終於……踏出了這一步。”李默低聲自語,感受著自身那脫胎換骨般的變化,心中充滿了喜悅與平靜。
劍意雛形的凝聚,讓他對即將到來的大比,擁有了更足的底氣。
他估算了一下時間,距離大比還有三個月,足夠他穩固境界,並將這初生的劍意雛形初步融入自身的戰鬥體係之中。
然而,就在他準備繼續閉關時,洞府禁製再次傳來波動。
這一次,來的是一位意想不到的人——吳長老座下的那名執事弟子,神色比上次更加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