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鳳眸含煞，殺意凜然，玉手一揮：“來人！將這個吃裡扒外的賤婢拖出去，剁成肉泥，喂狗！”
武則天鳳眸含煞，殺意凜然，玉手一揮。
女官春香本就嚇得魂不附體，聞言連一聲完整的慘叫都沒能發出，雙眼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陛下且慢！”
狄仁傑急忙上前一步，拱手勸諫，“陛下息怒！如今宮中內侍宮女，除了已查出的春香，難保沒有其他人仍受王知遠或其背後‘蛇靈’逆黨的控製。此女留著，或可順藤摸瓜，誘出所有潛伏的叛逆；或可詳加審訊，挖出更多線索。當務之急，是確保陛下安危萬無一失，將宮中隱患徹底清除！此外……”
狄仁傑話未說完，武則天已煩躁地打斷，她此刻心緒不寧，隻想快刀斬亂麻：“狄明！”她轉向狄明，語氣斬釘截鐵，“即刻將仙居殿、貞觀殿所有內侍、宮女、太監，全部控製起來，嚴加甄彆！傳朕旨意，宮門繼續封鎖，隔絕內外！給朕撬開這賤婢的嘴，把所有牽連此事的叛逆都給朕挖出來，但凡有所沾染，一律誅殺，絕不姑息！”
她頓了頓，眼中寒光更盛：“另，著你親率千牛衛精銳，前往修文坊弘道觀，將妖道王知遠及其黨羽給朕拿下！若有絲毫反抗……殺無赦！”
“懷英，”她又看向狄仁傑，“你也帶一部千牛衛，全力偵辦‘滴血雄鷹’案，務必查清‘蛇靈’底細！但有發現，可先斬後奏！著李元芳、曾泰全力協助你！”
“臣等遵旨！”狄仁傑與狄明深知事態嚴重，不敢怠慢，立刻躬身領命。
一連串命令下達後，武則天仿佛耗儘了力氣，疲憊地靠在軟墊上，深吸一口氣。她看向身旁的女兒，目光變得複雜而柔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令月……”
正蹲在榻前為母親輕柔按摩的太平公主李令月聞言抬起頭。她剛才還在為太子和梁王被廢暗自竊喜，腦子裡正亂七八糟地想著與狄明的那個“約定”，被母親一叫，心中既激動又有些茫然，下意識地瞥了狄明一眼。
狄明立刻回以一個充滿鼓勵的微笑，眼神裡寫著“放心，有我”，隨即又飛快地挑了挑眉，傳遞出“彆忘了我的好處”的無賴信號。
李令月沒好氣地隱秘回瞪了他一眼，連忙低頭恭聲道：“母親，女兒在。”
武則天拉過她的手，輕輕拍了拍：“令月啊，母親此番身體受損，恐需靜心調養一段時日。你那不成器的哥哥……唉，是指望不上了。朝中政務，暫時就辛苦你幫母親打理了。外有懷英等老臣輔政，內有……你可召上官婉兒入宮協助。婉兒熟悉政務，有她幫你，你也不必過於憂心。”
“啊？！”李令月雖然早有預感，但親耳聽到母親將監國理政之權交到自己手中，仍是震驚得輕呼出聲。巨大的喜悅與沉甸甸的責任感瞬間充斥心頭，她忍不住又看向狄明。
狄明再次投來肯定的目光，微微頷首。
李令月壓下翻騰的心緒，深深吸了一口氣，躬身行禮，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但更多的是堅定：“是！女兒定當竭儘全力，為母親分憂，絕不負母親信任！”
“嗯，你們且去辦事吧。令月，扶母親出去走走。”武則天揮揮手，在女兒的攙扶下，在一隊精銳衛士的護衛下，緩緩走出仙居殿。
漫步在宮廷廊廡間，武則天思緒萬千：王知遠謀逆，所求為何？僅憑他一人，真能操控朕身邊如此多人？那‘蛇靈’究竟是何組織？內衛為何接連出事？朕若真的……就憑李顯和武三思那兩個廢物，能穩住這大周江山嗎？屆時必是天下大亂，烽煙四起……
越想越是後怕，一股空落落的寒意浸透身心。
她側首看了看身邊容貌氣度最似自己的女兒，又想起了那個能力出眾、背景特殊的狄明……看來，是時候未雨綢繆，為身後事做打算了。此事了結後，須得與狄仁傑那老狐狸好好談一談了。
“傳朕口諭，”她停下腳步，對隨行內侍吩咐道，“宣內衛府大閣領肖清芳，即刻入宮覲見！”
……
內衛府，正堂。
肖清芳打發走宣旨的內侍，聲稱自己稍作整理便即刻入宮。她眉頭微蹙，心中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大姐，難道武則天察覺到了什麼？”心腹手下，化名潛伏的“魔靈”低聲問道。
肖清芳沉吟片刻，搖了搖頭：“應當沒有。我們始終隱於幕後，推波助瀾，明麵上動手的是王知遠那條蠢貨。不過……以防萬一。狄仁傑現在何處？”由於宮禁封鎖，她尚未收到太子、梁王被廢以及太平公主監國的具體消息。
“據跟蹤的兄弟回報，狄仁傑已擒獲‘無頭將軍’和何雲，正押解返回神都。”魔靈回道。
肖清芳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好！你親自帶一隊好手，半路截殺！務必讓狄仁傑……永遠回不了神都！”她冷笑一聲，“如今大周朝堂，唯狄仁傑智謀最深，最難對付。若王知遠那邊得手，武則天暴斃，再除了狄仁傑……剩下那個廢物太子，根本掌控不了局麵。屆時大周必亂，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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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屬下明白！”魔靈領命，身影悄然消失在陰影中。
……
皇宮之外，狄明已開始雷厲風行地執行女皇旨意。
他大步走出仙居殿，目光銳利地掃過殿外肅立的千牛衛。將士們立刻聚攏過來，甲胄鏗鏘，等待命令。
狄明按刀而立，聲音清越，傳遍四方：“奉陛下諭旨！仙居殿、貞觀殿所有內侍、宮女、宦官，無論品級，一律拿下，嚴加看管，等候甄彆！各宮門嚴守，繼續隔絕內外，無本督或陛下親令，任何人不得通行！”
命令一下，場麵頓時有些混亂。衛士們如虎入羊群，迅速將兩殿伺候的宮人全部控製起來。很快，幾名負責內外傳遞消息、行為鬼祟的探子就被經驗豐富的千牛衛揪了出來，押到一旁。
處理完宮內事宜，狄明翻身上馬，手中馬鞭一指：“眾將士聽令！隨本督前往修文坊弘道觀，捉拿逆賊王知遠！”
“遵命！”吼聲震天，大隊千牛衛精銳甲士，如同黑色的鐵流，浩浩蕩蕩衝出宮門，直奔修文坊而去。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發出雷鳴般的響聲，引得沿途百姓紛紛避讓，議論紛紛。
不多時，弘道觀便被圍得水泄不通，弓弩上弦，刀劍出鞘，殺氣騰騰。
“大都督！”軍頭張環快步上前稟報，“道觀已被團團圍住，確認無人逃脫。另外，我們在後門發現一批形跡可疑之人，身手皆在三流之境，試圖強行突圍，已被我們一批兄弟打翻拿下！”
狄明眼中精光一閃，“三流高手”？這可不是王知遠那妖道能輕易網羅的。他立刻想到了肖清芳手下的“蛇靈”！既然滴血雄鷹案後期和宮中鬨鬼並非太平公主主導，那麼有能力、有動機接手並推進此事的，最大嫌疑就是潛伏在內衛的肖清芳和她的“蛇靈”了！這些三流高手，多半是“蛇靈”派來監視王知遠，或者確保計劃執行的！
一個絕妙的“甩鍋”計劃瞬間在狄明腦中成型。
他壓低聲音，對張環吩咐道：“把這些人秘密押回我們的大牢，嚴加審訊！重點是問出他們與王知遠勾結，以及受何人指使謀逆的證據！然後……”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眼神意味深長，“把事情做得乾淨利落點，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張環眼珠一轉，立刻心領神會，這是要坐實“蛇靈”的罪名，把可能牽扯到太平公主殿下的嫌疑徹底撇清啊！他嘿嘿一笑，抱拳道：“大都督放心，屬下明白！保證讓他們‘如實’招供，然後……人間蒸發！”
看著張環領命而去，狄明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這下好了，完美接鍋俠出現，李令月那邊總算能徹底摘乾淨了。
他收斂心神，目光如電，投向緊閉的道觀大門。透過門縫和牆頭，可以隱約看到裡麵有人影慌亂閃動，還有兵器反射的寒光。顯然，裡麵的“道人”們準備負隅頑抗，做最後的掙紮。
狄明深吸一口氣，緩緩拔出腰間的佩劍，劍鋒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他朗聲喝道：“王知遠！陛下有旨，爾等謀逆之事已發！識相的，立刻束手就擒，或可留個全屍！否則，休怪本督踏平你這妖觀，雞犬不留！”
一場不可避免的廝殺，即將在這座看似清修之地，實則藏汙納垢的道觀前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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