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無儘的虛無中,時間失去了意義。
秦風扛著那塊比他還高的鎮魂古碑,不知道漂流了多久。
一天,一個月,還是一年?他已經懶得去計算。
起初的幾天,他還會嘗試尋找出口,但很快就放棄了。
這裡是法則的墳場,是世界的背麵,任何通往外界的邏輯在這裡都顯得蒼白可笑。
他逐漸適應了這裡的環境。
這片虛空並非真正的“無”,而是充斥著一種被稱為“法則殘渣”的東西。
無數年來,被流放到此地的、被強者抹殺的、或是自我寂滅的鬼怪。
它們本身的存在、記憶、規則,都被這片空間無情地磨碎,變成了最純粹的“怨念碎片”和“執念殘響”。
這些碎片如同沒有意識的深海魚群,在虛空中漫無目的地遊蕩。
秦風甚至還饒有興致地給它們分了類。
那些帶著尖銳殺意的,是兵刃之鬼的殘片;
那些散發著腐朽木頭味道的,可能是某個宅邸裡的地縛靈;
而那些偶爾飄過、帶著一絲絲脂粉香氣的,則不知是哪位紅顏的哀怨。
“真是個壯觀的垃圾場。”
秦風坐在鎮魂古碑上,晃蕩著雙腿,自言自語。
他就像一個撿垃圾的,每天的工作就是觀察這些五花八門的“垃圾”,從中分析它們生前的故事,倒也樂在其中。
直到他遇到了第一個真正的“大家夥”。
那是一團比其他所有碎片都要龐大、凝實的黑影。
黑影中,隱約能看到一副破碎不堪的古代鎧甲,手裡還緊緊握著一把隻剩下半截的斷劍。
它沒有五官,隻有一團在頭盔裡熊熊燃燒的、代表著純粹殺戮本能的猩紅光芒。
它一出現,就鎖定了秦風這個唯一的“異物”。
“吼——!”
一聲無聲的咆哮,直接在秦風的靈魂層麵炸開。
緊接著,它動了。沒有任何花哨的技巧,隻有一個動作——衝鋒!
簡單,粗暴,卻蘊含著千軍萬馬一往無前的恐怖氣勢。
秦風的身體瞬間繃緊,他從古碑上一躍而下,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
那將軍怨魂與他擦身而過,帶起的勁風刮得他臉頰生疼。
“我靠,你這出場方式挺彆致啊,不打聲招呼就直接開乾?”
秦風嘴上吐槽,心裡卻瞬間沉了下去。
麻煩了。
這東西的怨念強度,至少是c級巔峰。
而且它隻剩下最純粹的戰鬥本能,這意味著任何心理戰術和邏輯汙染都對它無效。
它就是一個隻知道衝鋒和殺戮的戰爭機器。
將軍怨魂一擊不中,在虛空中強行停下,然後再次轉身,用同樣的方式,發起了第二次衝鋒!
“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秦風無法動用大部分武裝,隻能狼狽地依靠鎮魂古碑的微光領域進行躲閃。
他嘗試著發動【饕餮之胃】,想要吸收這家夥的能量。
一股冰冷、狂暴、充滿了鐵血與瘋狂的能量被吸入體內,瞬間就在他經脈裡橫衝直撞,帶來一陣陣撕裂般的劇痛。
“呸!這味道,跟生吞了一塊燒紅的烙鐵似的,又硬又燙,還他媽帶著一股子千年人渣的餿味兒!”
秦風立刻停止了吸收。
這玩意兒的能量充滿了戰場上的瘋狂意誌,雜質太多,根本無法消化。
強行吸收,跟飲鴆止渴沒什麼區彆。
轟!
又一次驚險的躲避。將軍怨魂的斷劍劈在了秦風剛才的位置,狂暴的力量甚至讓周圍的虛空都蕩起了一圈無形的漣漪。
這樣下去不行!
這片空間沒有靈氣可以補充,他的體力是有限的,肺部已經開始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而對方,隻要那股執念不滅,就能永遠這樣衝鋒下去,直到把他耗死為止。
在連續躲過十幾次衝鋒後,秦風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不堪。
他扛著沉重的古碑,每一次移動都消耗著巨大的體力,動作也開始變得遲緩。
“媽的,高天亮,你給老子等著!等我出去了,非得把你塞進這玩意兒的盔甲裡,讓你也嘗嘗這永動機的滋味!”
將軍怨魂可不管他在想什麼,又一次,它化作一道猩紅的流光,爆射而來!
這一次,秦風的動作慢了半拍。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柄鏽跡斑斑的斷劍在自己麵前急速放大,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下來。
在這一刻,秦風的腦中反而一片清明。
各種底牌在心中飛速閃過。
真實之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