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城外的積雪尚未完全消融,田埂上已冒出點點新綠。龐統踏著晨露,站在城郊的田壟間,看著羌漢百姓一同翻耕土地,農匠正教羌人使用曲轅犁,泥土的清香混著笑聲飄在風裡,他緊繃了許久的眉頭終於舒展。
“軍師,您這幾日總往田裡跑,郝將軍還在營中等著您查勘新造的投石機呢。”親兵輕聲提醒。龐統點頭,目光卻仍落在田埂上——一個羌人少年正跟著漢家老農學播種,手裡的穀種撒得歪歪扭扭,老農卻耐心地幫他扶正手腕。
“糧草是北伐的根基,如今羌漢百姓能同心耕作,比多造十架投石機更重要。”龐統轉身,“走,去軍營。”
中軍大營內,郝昭正圍著一架新造的投石機打轉,見龐統進來,立刻上前:“軍師您看,這投石機比之前的輕了三成,兩人就能抬動,射程卻能到百丈開外,還能拋射火油彈。”說著,他讓人搬來石塊,拉動機括,石塊呼嘯著飛出,落在營外的空地上,砸出一個深坑。
龐統走上前,手指輕撫過投石機的木架:“做得好。但需再改進——給輪軸裹上麻布浸油,減少磨損;火油彈的外殼改用陶製,落地即碎,火油才能散得更廣。”他頓了頓,“另外,讓工匠多造些拒馬和陷馬坑的鐵刺,曹真雖敗,曹魏在關中仍有重兵,下次對戰,怕是要打硬仗。”
郝昭一一記下,剛要退下,趙雲帶著兩名軍校進來,神色凝重:“軍師,方才收到探報,曹叡派司馬懿接替曹真,駐守長安,還從冀州調了兩萬兵馬過來,司馬懿已經開始整修潼關和陳倉道了。”
帳內的氣氛瞬間沉了下來。龐統走到輿圖前,指尖落在長安西側的陳倉:“司馬懿老謀深算,他整修陳倉道,是怕咱們從散關出兵;守潼關,則是防咱們東進洛陽。此人比曹真難對付得多。”
“那咱們開春後還按原計劃攻長安嗎?”趙雲問道。龐統搖頭:“長安如今有司馬懿駐守,兵力充足,硬攻必損兵折將。不如先取陳倉——陳倉是關中通往涼州的要道,拿下陳倉,既能斷司馬懿西援之路,又能保障咱們的糧道安全。”
他指著輿圖,開始部署:
1.趙雲率一萬騎兵,先去陳倉以西的散關駐紮,迷惑司馬懿,讓他以為咱們要從散關強攻;
2.郝昭率五千步兵,攜帶新造的投石機和火油彈,秘密前往陳倉南側的雲霧山,那裡有一條小路可繞到陳倉城下,待時機成熟,便從背後突襲;
3.滇吾率兩萬羌兵,駐守武威至陳倉的糧道,防止曹魏騎兵襲擾;
4.我親率一萬五千步兵,正麵逼近陳倉,牽製城中守軍,待郝昭得手,便內外夾擊。
部署完畢,眾將即刻領命而去。龐統卻沒歇著,他又讓人請來羌漢各部落的首領,商議糧草征收之事。羌人首領們得知要攻陳倉,都主動提出多繳糧草,滇吾更是拍著胸脯保證:“軍師放心,我羌人部落的存糧,夠蜀軍吃半年!”
龐統卻擺手:“不可。百姓們剛安穩下來,不能多征。蜀軍的糧草,咱們自己想辦法——讓士兵們在營中空地開墾荒地,種上粟米;再派人與西域諸國通商,用蜀錦換糧食和馬匹。”
接下來的一個月,武威內外一片忙碌。軍營裡,士兵們白天操練陣法,晚上跟著工匠學修器械;田地裡,羌漢百姓春耕不輟,田壟間的新綠一天天蔓延;西域的商隊也陸續趕來,城中的集市漸漸熱鬨起來,蜀錦、鹽巴、西域的葡萄和駿馬堆在攤位上,漢話、羌語、西域語混在一起,竟有種難得的太平景象。
這日傍晚,龐統處理完公務,獨自走到城樓上。夕陽西下,將武威城染成金紅色,遠處的祁連山覆著白雪,近處的百姓扛著農具回家,孩子們在巷口追逐打鬨。他想起在隆中時,諸葛亮曾與他暢談天下,說要“興複漢室,還於舊都”,那時隻覺是遙不可及的夢想,如今卻在涼州看到了希望的微光。
“軍師。”身後傳來趙雲的聲音,他遞過一封書信,“這是從漢中發來的,丞相問咱們何時能東進。”龐統接過書信,指尖在“興複漢室”四字上停留片刻,輕聲道:“告訴丞相,待陳倉拿下,咱們便與他南北呼應,直取長安。”
風從城樓外吹來,帶著春的暖意。龐統望著東方,眼中滿是堅定——司馬懿雖強,陳倉雖險,但隻要羌漢同心,將士用命,北伐之路縱有千難萬險,他也必將走下去,直到漢室的旗幟重新插在洛陽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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