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的冬雪來得猝不及防,一夜之間便將宮牆覆上銀白。太傅府內,司馬懿身著素色錦袍,正臨窗觀雪,指尖的茶盞氤氳出嫋嫋熱氣,卻驅不散他眼底的冷意。
“父親,夏侯玄那邊有動靜了。”司馬師推門而入,聲音壓得極低,手中捧著一份密報,“他昨日在府中宴請了陳泰、許允等幾位世家子弟,席間多次提及‘宗室輔政’,似有不滿父親總攬朝政之意。”
司馬懿緩緩轉過身,接過密報掃了一眼,隨手放在案上,語氣平淡:“一群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敢妄議朝政。”他頓了頓,看向司馬師,“你怎麼看?”
司馬師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不如……將他們都抓起來,以謀逆罪論處,也好震懾其他世家。”
“不可。”司馬懿搖了搖頭,“夏侯玄是夏侯淵之孫,陳泰是陳群之子,他們背後牽扯著譙沛集團和潁川士族。如今剛平定曹爽之亂,人心未穩,若此時動他們,隻會讓世家聯手反我。”
他走到輿圖前,指著雍涼方向:“眼下最要緊的,是蜀漢的動向。龐統在漢中整兵已有半年,據說他重新啟用了魏延,還從南中調來了兩萬蠻兵,顯然是在為北伐做準備。”
司馬師皺眉:“父親,蜀漢自夷陵之戰後元氣大傷,就算龐統有謀略,也未必能掀起多大風浪。倒是東吳,孫權在荊州與蜀漢議和,恐怕會聯手抗曹。”
“孫權老奸巨猾,不會真心與蜀漢聯手。”司馬懿冷笑一聲,“他不過是想借蜀漢牽製我們,好趁機在淮南擴張。但龐統此人,不可小覷——當年他在赤壁獻連環計,後來助劉備取西川,每一步都算無遺策。若他真的北伐,雍涼恐怕會有危險。”
正說著,司馬昭也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份軍報:“父親,雍州刺史郭淮傳來急報,說蜀漢的魏延率五千精兵,在祁山道附近活動,似在探查地形。”
司馬懿接過軍報,仔細看了一遍,眸色愈發深沉:“龐統這是在聲東擊西。魏延在祁山道活動,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他真正的目標,恐怕是陳倉。”
“陳倉?”司馬師和司馬昭同時驚呼。陳倉是雍涼的門戶,一旦被蜀漢拿下,曹魏的援軍便很難進入雍涼。
司馬懿點了點頭:“不錯。當年諸葛亮第一次北伐,就是因為失了街亭才功虧一簣。龐統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他定會先拿下陳倉,打通北伐的通道。”
他轉身看向司馬師:“你即刻前往長安,接替曹爽留下的兵權,統領關中兵馬,務必守住陳倉。記住,不要主動出擊,隻需堅守城池,等待援軍。”
司馬師躬身應下:“孩兒遵旨。”
司馬懿又看向司馬昭:“你去淮南,監視孫權的動向。若東吳有異動,立刻回報。同時,安撫淮南的世家,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司馬昭也躬身領命。
待兩個兒子離開,司馬懿重新走到窗前,望著漫天飛雪,心中思緒萬千。他知道,龐統的北伐,將是他掌權後麵臨的最大考驗。若能擊退蜀漢,他在曹魏的地位將更加穩固;若失敗,不僅雍涼會落入蜀漢之手,朝中的反對勢力也會趁機發難。
“來人。”司馬懿對著門外喊道。
一名心腹侍衛走進來:“大人有何吩咐?”
“去查一下,蜀漢使者鄧芝在東吳的動向。”司馬懿緩緩說道,“還有,密切關注洛陽城內的世家,尤其是夏侯玄、陳泰等人,若他們有任何異常,立刻稟報。”
侍衛躬身應下,轉身離去。
司馬懿拿起案上的密報,再次看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夏侯玄等人的小動作,他早已了如指掌。隻是眼下,他還需要這些世家的支持,來應對蜀漢的北伐。等擊退龐統後,再收拾這些跳梁小醜,也不遲。
而此時的雍州陳倉,守將郝昭正站在城頭,望著遠處的群山。他剛接到郭淮的命令,要他加強城防,防備蜀漢北伐。郝昭心中清楚,陳倉是雍涼的門戶,一旦失守,後果不堪設想。
“將軍,我們真的能守住陳倉嗎?”副將低聲問道。陳倉城小兵少,而蜀漢的龐統足智多謀,眾人心中都有些不安。
郝昭握緊了手中的長槍,目光堅定:“放心,陳倉城雖小,但城防堅固。當年諸葛亮率數萬大軍攻打陳倉,我都能堅守二十餘日。如今龐統若來,我定讓他有來無回!”
他轉身看向麾下將士:“傳我命令,即刻加固城牆,囤積糧草,準備迎戰蜀漢大軍!”
將士們齊聲應下,城頭上頓時忙碌起來。
洛陽的雪還在下,太傅府的燈光在風雪中搖曳,映照出司馬懿冷峻的臉龐。曹魏的棋局,已因龐統的北伐而悄然改變。一場關乎三國命運的大戰,即將在雍涼大地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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