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雲村的茶館裡,晨光透過窗欞灑在木桌上,泡好的粗茶冒著熱氣,氤氳了半室暖意。柳桃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反複摩挲著桌沿,目光時不時飄向門口,連村長遞來的茶水都忘了端。趙統牽著蘇婉走在前麵,趙廣跟在身後,鎧甲上還沾著晨露,顯然是剛從練兵場被叫過來,臉上帶著幾分不明所以的疑惑。
“村長,您找我有事?”趙廣剛進門,目光就撞上了柳桃看過來的眼神,那眼神裡藏著期待與羞怯,讓他莫名心跳快了半拍,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
村長笑著起身,把趙廣往柳桃身邊引:“趙廣啊,你跟柳桃姑娘單獨聊聊,我們在外麵等你們。”說著便拉著趙統和蘇婉往外走,蘇婉路過趙廣身邊時,還悄悄朝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惹得趙廣耳根微微發紅。
門被輕輕帶上,茶館裡隻剩下兩人。柳桃低著頭,聲音細若蚊蚋:“趙廣將軍,之前你幫我家收麥子,還有上次我在山上腳滑,是你救了我,我……”話沒說完,就緊張得攥緊了手帕。
趙廣看著她泛紅的耳尖,心裡那點猶豫忽然煙消雲散。他深吸一口氣,往前跨了一步,聲音比平時更堅定:“柳桃姑娘,其實我早就注意到你了。每次我幫村民訓練,你送來的茶水總是溫的;上次救你時,你把繡著桃花的帕子落在了我這兒,我一直收著。”他從懷裡掏出那方疊得整齊的手帕,遞到柳桃麵前,“我也喜歡你,隻是一直不敢說——北伐還在進行,我怕哪天就要離開斷雲村,怕給不了你安穩,更怕耽誤了你。”
這番話像驚雷般落在柳桃耳中,她猛地抬頭,眼裡滿是驚喜,淚水瞬間湧了上來,卻笑著接過手帕:“我不怕!我知道你們是為了天下百姓,就算你要去前線,我也會在斷雲村等你,幫你照顧村裡的叔伯嬸子,等你回來。”
“真的?”趙廣又驚又喜,不等柳桃回答,就轉身拉開了門。門外,趙統、蘇婉和村長正豎著耳朵聽,見門突然打開,都有些尷尬地站直了身子。趙廣卻不管這些,目光直直看向趙統,語氣帶著幾分急切:“大哥,我想娶柳桃姑娘,你同意嗎?”
蘇婉站在趙統身後,聽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湊到趙統耳邊,小聲調侃:“你看看你弟弟,多有決心和魄力,再看看你……”說著還輕輕哼了一聲,那模樣帶著幾分嬌俏,又有點可愛。
趙統耳根一紅,卻故意板起臉瞪了她一眼,隨即轉向趙廣,臉上露出真心的笑意:“父母不在身邊,長兄如父,你們真心相愛,我自然同意。”
話音剛落,村長就拍著手歡呼起來:“好!好!這真是天大的好事!”蘇婉也跟著笑,還悄悄推了趙統一把,讓他上前恭喜弟弟。趙廣再也抑製不住喜悅,轉身一把將柳桃擁入懷中,又小心翼翼地打橫抱起她,在茶館門口轉了個圈,柳桃的笑聲清脆又甜蜜,引得路過的村民都駐足觀看,紛紛笑著鼓掌。
“既然要成婚,就得挑個良辰吉日!”村長捋著胡子,眼裡滿是笑意,“就在斷雲村辦,到時候把風棲穀的村民也請來,咱們熱熱鬨鬨地辦一場,讓全軍將士都沾沾喜氣!”
“好啊好啊!”柳桃靠在趙廣懷裡,笑著點頭,眼裡滿是幸福。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馬闊、林青和韓飛帶著飛虎二營的幾個弟兄騎馬過來,老遠就看見這熱鬨的場景。馬闊勒住馬,高聲喊道:“趙廣,恭喜啊!這速度夠快的!”說著又看向趙統和蘇婉,擠眉弄眼道,“趙將軍,蘇軍師,你們倆可得加把勁啊,看看人家趙廣,這才多久就定下來了,你們可彆落後太多!”
林青和韓飛也跟著起哄,引得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蘇婉的臉瞬間紅透,躲到了趙統身後,趙統則瞪了馬闊一眼:“再胡說,就罰你們去巡營三日!”
“彆啊趙將軍!”馬闊立刻告饒,正說著,又有一隊人馬過來,是飛虎一營的石烈、柳淵和岑驍,三人剛從城外巡邏回來,見這邊圍著這麼多人,還以為出了什麼事,石烈皺著眉上前問道:“這是怎麼了?大家都圍著笑什麼?”
柳淵和岑驍也一臉茫然,跟著點頭:“是啊,出什麼事了?”
馬闊立刻湊上前,眉飛色舞地解釋:“石大哥,你們還不知道吧?趙廣將軍要娶斷雲村的柳桃姑娘了!咱們軍營要辦喜事了!還有啊,趙將軍和蘇軍師……”他故意拖長了語調,眼神在趙統和蘇婉之間打轉。
石烈三人這才恍然大悟,柳淵笑著拍了拍趙廣的肩:“趙廣,恭喜啊!沒想到你這小子,看著木訥,辦起事來這麼乾脆!”岑驍也跟著道賀,還朝趙統擠了擠眼:“趙將軍,看來咱們很快就能喝上兩場喜酒了!”
趙統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卻沒再反駁,隻是悄悄握住了蘇婉的手。蘇婉抬頭看他,眼裡滿是笑意,指尖輕輕回握了一下。陽光正好,微風不燥,斷雲村的歡聲笑語飄向遠方,連空氣中都彌漫著幸福的味道。北伐的征途雖仍漫長,但此刻,這份突如其來的姻緣,卻給所有人都帶來了溫暖與希望——原來再艱難的歲月裡,也能開出最美的愛情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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