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找源頭!”葉天一聲厲喝,聲音在狹窄潮濕的甬道內激蕩,如同金鐵交鳴,瞬間壓下了眾人心頭翻湧的寒意。他雙眼深處幽光暴漲,中級夜視與機關預判能力被催發到極致,視野中的世界刹那間褪去色彩,化為一片由冰冷線條與能量軌跡構成的灰白模型。那道洶湧逼近的水銀巨幕,在他眼中被層層解析,不再是流動的死亡之牆,而是無數道代表著衝擊力、腐蝕性和致命毒性的數據洪流。
“係統,極限掃描!目標,水銀流動能量源頭!比對已知古墓機關圖譜!”葉天在心中嘶吼。
視野一角,係統界麵如同狂暴的瀑布,數據流瘋狂刷新傾瀉,幾乎令人目眩。無數線條在視野中高速勾勒、演算、排除。最終,一道微弱的、幾乎被岩石天然紋理完美掩蓋的能量逸散痕跡被驟然捕捉、鎖定!在葉天視野的灰白模型深處,一個極其微小、與嶙峋岩壁幾乎融為一體的狹長石縫被刺目的猩紅高亮框死死圈住!旁邊,血紅的係統提示瘋狂閃爍:【警告!核心機括節點!驅動中樞!破壞優先級:毀滅級!】
“龍淵!”葉天猛地抬頭,手臂如標槍般筆直刺向頭頂斜上方那個肉眼幾乎無法辨識的所在,語速快得如同狂風驟雨,每一個字都像砸在鼓點上,“斷其源!斜上三十度,岩隙深處!青銅聯動齒輪組!快!水銀幕牆推進速度每秒一點七米,我們隻有不到十二息!”
葉天視野穿透了那狹窄的石縫,係統建模清晰地在他腦中勾勒出內部的景象:一組精密到令人頭皮發麻的青銅齒輪正瘋狂咬合旋轉,發出低沉而規律的機括運轉聲,無數細若發絲的水銀流正是通過這些齒輪的間隙被強行泵出,驅動著外麵那毀滅性的巨浪。這結構,與他曾在考古文獻中見過的秦代秘錄殘篇裡描述的“九幽汞流陣”驅動核心驚人相似——傳說始皇陵內,便有“以水銀為百川江河大海”的宏偉奇觀,其動力核心至今仍是未解之謎!
龍淵甚至無需葉天的指引。在葉天第一個音節迸出的瞬間,他古井無波的目光已然如最精準的磁石,牢牢吸附在那道被葉天指出的、散發著無形致命波動的石縫之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吸氣聲異常清晰,仿佛不是吸入空氣,而是在強行吞噬周圍所有的光線與聲響!甬道內本就稀薄的空氣似乎都被這無形之力抽空了一瞬,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感驟然降臨。他整個人的氣勢在刹那間攀升至無法言喻的頂點,如同一柄被壓抑萬古、即將撕裂天地的神鋒!那雙眼睛,再無半分人類的情感,隻剩下純粹到極致的冰冷與斬斷一切的絕對意誌!
鏘——!
一聲清越至極、仿佛九天龍吟驟然降臨的劍鳴,毫無征兆地炸響!他腰間那柄古樸長劍的劍鞘劇烈震顫,龍淵劍竟自行彈出三寸有餘!劍身尚未完全顯露,僅僅是劍鞘口溢出的無形鋒芒,便已將周圍的空氣無聲割裂,發出細密刺耳的劈啪爆鳴!
沒有驚天動地的蓄勢,沒有多餘的動作,龍淵並指如劍,朝著那狹小石縫所在的方向,隔空虛點!
一道凝練到極致的光華,驟然從他指尖迸射而出!它並非熾熱的光焰,而是呈現出一種近乎實質的水晶質感,剔透、冰冷、純粹,蘊含著斬滅萬物的極致鋒銳!這道劍氣,無聲無息,卻又快得超越了閃電的軌跡!所過之處,彌漫在甬道中、足以蝕骨銷魂的水銀蒸汽,如同遇到了無形的淨化聖光,瞬間被排開、湮滅,留下一道短暫而純淨的真空軌跡!它精準得超越了最精密的儀器,如同執掌生死的神隻揮下的手術刀,沒有絲毫偏差,沒有絲毫猶豫,瞬間便沒入了那道狹窄得僅容一指的石縫深處!
噗嗤——!
一聲極其輕微、卻讓葉天心頭巨震的脆響從石縫內部傳來,如同堅冰被瞬間貫穿,又像是精密瓷器驟然崩裂!緊接著,是更加刺耳、令人牙酸的金屬斷裂和齒輪卡死的扭曲噪音!
轟隆——!
仿佛地脈深處傳來一聲沉悶痛苦的咆哮!那道勢不可擋、奔湧如江河倒灌的水銀巨幕,在距離眾人身前不足十米的地方,猛地一滯!那奔騰的液態金屬表麵劇烈地扭曲、翻滾、隆起一個個巨大的鼓泡,如同垂死巨獸最後的痙攣。奔湧的勢頭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發出沉悶的嗚咽,隨即竟開始肉眼可見地減緩、退潮!那令人窒息的刺鼻汞蒸汽,也仿佛失去了源頭支撐,濃度開始急劇下降。
甬道內,隻剩下那核心機括被徹底摧毀後,內部精妙結構連環崩解的、令人心悸的碎裂聲。如同千年古墓的心臟,被一劍刺穿,停止了跳動。
葉天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他急促地喘息著,冰冷的空氣湧入肺葉,帶著劫後餘生的刺痛。目光死死盯著那緩緩退去、在岩壁上留下道道詭異銀痕的水銀殘流,確認危機暫時解除。
“成了……”葉天聲音嘶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龍淵,好快的劍!那石縫…怕是連根針都難插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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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淵依舊保持著並指點出的姿勢,指尖那璀璨的劍氣光華已然消散。他緩緩收回手指,動作帶著一種行雲流水般的韻律。龍淵劍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如同歸巢的倦龍,自行滑入劍鞘,嚴絲合縫。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剛才那石破天驚的一擊,不過是拂去一粒塵埃。
“齒輪咬合,三息一循環。”龍淵的聲音平淡無波,如同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實,“節點脆弱,隻在一瞬。”
葉天聞言,心頭又是一凜。原來龍淵並非盲目出手,他在那電光火石之間,不僅鎖定了目標,更精準計算出了那複雜青銅齒輪組運轉的周期,捕捉到了那唯一一次、稍縱即逝的節點脆弱間隙!這份洞察力與掌控力,簡直非人!這讓他想起了古卷中對戰國鑄劍大師歐冶子所鑄神兵的描述——“劍出,天地為之低昂”。龍淵方才那一指,雖無聲勢,卻已有此等神韻。
甬道中死寂一片,隻有水銀退去時發出的黏膩流淌聲和遠處機括徹底崩毀後零星的金屬墜地聲。那令人窒息的銀亮死亡終於退去,留下滿地狼藉和刺鼻的氣息。眾人緊繃的神經驟然鬆弛,不少人腿腳一軟,直接癱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臉上殘留著極度的驚恐。
“天爺…那…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一個年輕的夥計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看著岩壁上殘留的、如同巨大銀色淚痕的水銀印記,心有餘悸。
“水銀為河,機關為山…古人的手段,真是鬼神莫測!”一位頭發花白的老把式喃喃道,眼神裡充滿了後怕與敬畏,“當年在陝西,聽過老輩人講野史,說秦陵地宮深處,就灌滿了水銀,模擬江河湖海…探測也證實下麵汞蒸氣濃度驚人,儲量怕是以百噸計!沒想到…在這地方,竟真碰上了這種傳說中的殺局!”
葉天聽著身後的議論,目光卻依舊銳利如鷹隼,掃視著前方因水銀退去而顯露出來的甬道深處。幽暗,死寂,仿佛通往九幽地獄。他知道,核心機括雖被龍淵一劍斬斷,但這僅僅是撕開了這座龐大古墓防禦體係的一角。前方,必然還有更詭譎、更致命的凶險在黑暗中蟄伏,等待著吞噬闖入者。水銀的退去,不是終結,隻是通往更深處地獄的門戶,在他們麵前無聲地敞開了。
“此地不宜久留。”葉天沉聲道,聲音在寂靜的甬道中格外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水銀蒸汽沉降需要時間,殘餘仍有劇毒。收拾,準備前進。”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驚魂未定的臉,“真正的路,恐怕才剛剛開始。”
他率先邁步,靴子踏過地麵上尚未完全凝固的、閃爍著詭異銀光的水銀液滴,走向那片深邃未知的黑暗。龍淵無聲地跟上,身影如同葉天的影子,再次融入甬道濃稠的陰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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