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偏得沒邊兒、安靜得瘮人的又有鬨鬼傳聞的山村裡,日子過得就跟水凍住了似的,一點兒波瀾都沒有,安靜得讓人喘不過氣。小學二三年級的時候,塗畫本天天跟同桌溫度季一起上學、放學。他倆關係好得就跟一個人兒似的,整天形影不離。這村子就跟被世界忘了似的,車都難見著一輛,偶爾來一輛,那發動機響得跟鬼叫似的,嚇得偶爾幾個孩子們撒腿就跑。
兩個從小聽著村子裡恐怖故事長大的孩子走在放學的路上,“塗畫本,今天老師講的那道算術題,你會做不?”溫度季聲音都打顫,在這死寂的環境裡顯得格外突兀,她眼神裡全是不安,感覺都快被這村子的壓抑給憋死了。
“那肯定啊,我多聰明!回家我就教你。”塗畫本胸脯拍得砰砰響,嘴上逞強,可那微微發抖的手卻把他心裡的緊張暴露得一乾二淨,這死寂的山村,老讓他沒來由地害怕。
兩人接著往前走,路旁的枯樹跟張牙舞爪的惡鬼似的。偶爾有幾隻烏鴉“呱呱”叫幾聲,聲音在山穀裡來回晃蕩,聽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溫度季不自覺地往塗畫本身邊靠了靠,塗畫本也握緊了溫度季的手,好像這樣就能把周圍的恐懼都趕跑。風呼呼地刮過,樹葉沙沙響,就像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裡盯著他們。路邊草叢裡時不時有點動靜,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兒,把兩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們步子邁得更快了,就想趕緊離開這嚇人的地兒,每走一步,都覺得背後有雙冰涼的手要伸出來抓他們。塗畫本心跳快得都要蹦出來了,呼吸又急又重,感覺空氣裡都彌漫著恐懼的味兒。溫度季手心全是汗,緊緊拽著塗畫本的衣角,那衣角就跟她在這恐怖世界裡唯一的救命稻草似的。
突然,一隻白得像紙的手從路旁草叢裡慢慢伸了出來,指甲又長又黑,像是要抓人。塗畫本眼角餘光瞥見,嚇得差點叫出聲,趕緊拉著溫度季拚命往前跑。等跑遠了回頭看,那隻手卻沒了,跟從來沒出現過似的。
放學路上,昏黃的夕陽灑下來,給幾乎所有的東西都罩上了一層破破爛爛的紗。溫度季和塗畫本哆哆嗦嗦地走著,周圍一股子詭異的味兒。突然,溫度季的眼睛被路邊土坡上一輛廢棄的大貨車給勾住了。那貨車鏽得不成樣子,就跟從地獄爬出來的大怪物,車鬥裡好像藏著好多吃人的惡鬼。
“塗畫本,你看那輛車,咱過去瞅瞅!”溫度季興奮得聲音都尖了,還帶著點兒聽不出來的顫抖,那輛車好像有啥魔力,把她吸住了。
塗畫本猶豫了,聲音也發顫:“還是彆去吧,我覺著危險……”他眼裡全是害怕,看著那輛透著詭異勁兒的貨車,心裡直犯嘀咕。貨車周圍有股怪味兒,鐵鏽味兒和腐臭味兒混一塊兒,熏得塗畫本胃裡直翻騰。他想拉住溫度季,可她跟著了魔似的,一下子甩開塗畫本的手,跌跌撞撞就朝貨車跑過去了。
溫度季繞著車看個不停,然後手腳並用地往車鬥上爬,動作又急又亂。
“溫度季,快下來!”塗畫本在下麵著急地喊,聲音在空曠的山間傳出去,可一下子就被那詭異的安靜給吞了。溫度季爬上了車鬥,興奮地衝塗畫本招手:“快上來呀,這裡麵可好玩了!”塗畫本沒辦法,隻能小心翼翼地朝貨車走過去。就在他快靠近貨車的時候,一陣陰風吹過來,貨車“嘎吱嘎吱”響,就跟在念啥古老的詛咒似的。
塗畫本嚇得一哆嗦,腳像被釘住了,不敢再往前一步。這時候,他好像看到車鬥裡有一雙雙紅眼睛在閃,還隱隱約約聽到低吼聲,嚇得他頭皮發麻,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他感覺自己的腿像被釘在地上,動都動不了,心臟在胸腔裡狂跳,感覺都要蹦出來了。
突然,貨車車鬥裡傳來一陣奇怪的咀嚼聲,就像有啥東西在啃肉。溫度季的笑聲一下子沒了,換成了驚恐的尖叫。塗畫本啥都顧不上了,衝過去想救溫度季,卻看到車鬥裡慢慢升起一團黑霧,黑霧裡好像有個巨大的影子在動,看不清模樣,可那股子惡意卻能感覺到。
溫度季剛爬上貨車車鬥,貨車就突然“突突突”地打火啟動了,那聲音就跟地獄之門打開似的。溫度季沒防備,一個踉蹌,直接從車鬥裡摔了出來,重重地砸在坡上。貨車司機跟被鬼附身了似的,壓根沒察覺到車後麵出事兒了,起步沒成功,貨車就開始失控往下溜。
“溫度季!”塗畫本驚恐地大喊,聲音在山穀裡來回響,可沒人回應。他眼睛瞪得老大,看著貨車朝著溫度季壓過去,腦子一下子就懵了。貨車的車輪滾滾而來,揚起一片塵土,溫度季的身影在塵土裡顯得那麼弱小、無助。
隻見貨車車輪毫不留情地朝著溫度季壓過去,溫度季發出一聲淒厲得能把人靈魂撕裂的慘叫。
瞬間,她的頭被碾碎,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脖子上,脖子斷口處的血像噴泉一樣噴出來,在地上積成一灘血。破碎的頭骨和腦漿混在一起,濺得到處都是,白花花的腦漿裡夾著鮮紅的血,看著嚇人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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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在車輪下扭得不成樣子,四肢彎得那叫一個詭異,骨頭斷裂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現場血肉模糊,碎肉和內臟撒了一地,那股血的腥味和恐怖的場麵看的人直想吐。
塗畫本嚇得傻站在那兒,整個人像被雷劈了,腿軟得都快站不住了。空氣裡全是濃濃的血腥味,再加上塵土,熏得塗畫本差點喘不上氣。他想跑,可腿不聽使喚。他眼睜睜看著貨車接著滑行,最後撞在一棵大樹上才停下來。而溫度季,已經變成了一灘血肉模糊的東西,就剩那殘缺不全的身體,還在“訴說”著剛剛發生的慘事。
塗畫本喉嚨像被啥東西堵住了,想喊喊不出聲,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恐懼像潮水一樣把他給淹沒了。周圍的世界好像都靜止了,就那血腥的場景在他腦子裡一遍又一遍地放,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抖著,就像掉進了冰窖,每一根神經都被恐懼緊緊纏上了。
就在塗畫本不知道咋辦的時候,已經停下的貨車突然又劇烈搖晃起來,車鬥裡傳來陣陣詭異的笑聲,就像有無數冤魂在慶祝這場血腥災禍。接著,貨車車門慢慢打開,一股黑煙從裡麵冒出來,黑煙裡好像有一張張扭曲的人臉若隱若現,還朝著塗畫本發出尖銳的叫聲。
塗畫本這時候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邊哭著,一邊嗷嗷叫著跑回村子,一路上跌跌撞撞,邊跑邊喊:“不好啦,溫度季出事啦!”村裡的大人都圍了過來,塗畫本就連結結巴巴地講事情的經過都做不到,隻能支支吾吾,手舞足蹈的比劃著溫度計出事的方向,聲音抖個不停,全是害怕。
溫度季的家人聽到這個消息,直接竄到了事故現場查看,當看到這個悲慘的而又血腥的現場時,哭得那叫一個慘,溫度季的媽媽當時就“嘎”的一聲暈過去了,當被抬回屋裡,氣都快沒了。
整個村子一下子就被哀傷和恐懼的氣氛給籠罩了,就跟個大墳場似的。因為溫度季的頭在事故現場一直沒找到,葬禮也辦不了,那沒完成的儀式,就像一把刀懸在大家腦袋上。
從那以後,塗畫本每次路過出事的地方,腿就抖個不停,心裡全是害怕和愧疚,好像溫度季那淒厲的慘叫還在耳邊響,怎麼都散不去。
他經常在夢裡嚇醒,看到溫度季血肉模糊的樣子跟他求救,醒來的時候,冷汗把衣服都濕透了。村子裡的詭異味兒更加濃重了起來,晚上風呼呼吹,好像還夾著溫度季的哭聲。
村民們也都嚇得不行,晚上早早地就關上門,不敢出門。塗畫本每次路過溫度季家,都能聽到她家人的哭聲,那哭聲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刀,紮在他心上。他開始害怕晚上,怕那黑咕隆咚的地方突然冒出溫度季恐怖的影子。
他成績直線下降,整個人變得不愛說話,就像被一層厚厚的烏雲罩著,怎麼都走不出來。一到晚上,他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根本不敢睡,就怕一閉眼又看到那血腥的場景。隻要外麵有點動靜,他就嚇得渾身哆嗦,緊緊抱住被子,好像那被子就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出事後的這幾天晚上,塗畫本房間裡經常出些怪事。燈無緣無故地閃,就像有雙看不見的手在擺弄。窗戶上偶爾會出現些奇怪的影子,就像有人在外麵偷看。有一回,塗畫本半夜醒來,竟然看到床邊站著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形,還透著淡淡的血腥味,等他驚恐地揉揉眼睛,那人形又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