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塊凱時常在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之時,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十歲那年的寒冬臘月。那是一段被無儘黑暗與恐懼籠罩的歲月,是所有詭異事件的開端,如同潘多拉魔盒被悄然開啟,釋放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邪祟。
彼時,藍楓鎮附近的樓盤工地,對年幼無知的方塊凱而言,宛如一座神秘的寶藏樂園,處處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工地的各個隱秘角落,都擺放著一些形狀詭異至極的小圓碟子,那模樣活脫脫就像吐骨碟子,透著說不出的陰森與邪性。每個碟子裡都靜靜躺著一枚燒得烏黑發亮的一元硬幣,碟中滿滿地盛著散發著刺鼻氣味的燈油,正中央插著一根細細的燈芯,好似隨時都會燃起詭異的幽光。
而在碟子下方,還墊著一個用紅紙精心製成的袋子,那紅如鮮血的顏色,在昏暗的環境中顯得格外刺眼與驚悚。
仔細看,那紅紙似乎還隱隱泛著一層濕漉漉的光澤,湊近去聞,除了燈油的刺鼻味,竟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就好像這紅紙曾被鮮血浸泡過一般。
“這錢看著能買好多零食呢!”方塊凱當時年幼懵懂,心智尚未成熟,隻瞧見碟中的錢,滿心就想著能用來滿足自己貪吃的欲望,絲毫沒有察覺到這背後隱藏的巨大危機。
他不假思索,伸手一把將硬幣揣進兜裡,隨後興高采烈地朝著小賣店狂奔而去。
他在小賣店裡大快朵頤地吃著零食,沉浸在短暫的歡愉之中,渾然不知,一股神秘而邪惡的力量,如同一條無形的毒蛇,已悄然纏上了他,正伺機給予他致命一擊。
剛走出小賣店沒多遠,一陣陰惻惻的風突然刮來,明明是大白天,卻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風仿佛帶著無數尖銳的小針,刺在他裸露的皮膚上。
自那之後,連續兩三年的時間裡,同樣的噩夢如同陰魂不散的惡鬼,不斷糾纏著方塊凱。夢中的世界,壓抑得讓人窒息,仿佛頭頂懸著一塊重達千斤的巨石,沉甸甸地壓在心頭,令他呼吸困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扯著胸腔。
他在夢中,總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遠遠地佇立在迷霧之中,雖然看不清麵容,卻能感受到那黑影投來的冰冷目光,好似要將他的靈魂看穿。那黑影的輪廓扭曲而詭異,身形似乎還在微微蠕動,就像是由無數條黑色的蟲子拚湊而成。
“那黑影到底是誰?為什麼一直盯著我?”方塊凱在夢中驚恐地喃喃自語,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每次夢境的時長並不長,卻無比真實,真實到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夢境中那股刺骨的寒意。
待他從夢中驚醒,心臟在胸腔裡劇烈跳動,冷汗早已濕透了睡衣,可怕的場景如煙霧般瞬間消散,隻留下滿心的恐懼與疑惑,在他的心中不斷蔓延,如同野草般瘋狂生長。隨著時間的悄然流逝,靈異之事在他的生活中愈發頻繁地出現,如同密集的雨點,打得他措手不及。
有時,他在房間裡玩耍,眼角餘光會瞥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可當他猛地轉頭去看,卻什麼都沒有;還有時,他半夜醒來,會聽到一陣隱隱約約的哭聲,那哭聲似遠似近,透著無儘的哀傷與幽怨。
方塊凱家位於清風市,居住的是當地特有的“回字樓”格局的房子。單聽這名字,便讓人隱隱感到不安,仿佛被一股無形的陰霾所籠罩。
夜晚,每當夜幕降臨,黑暗如同潮水般湧來,方塊凱總會小心翼翼地仔細檢查門窗是否關好,確認安全無虞後,才敢稍稍安心地躺到床上。可誰能想到,有段時間,即便門窗緊閉,沒有一絲縫隙,他卻總能聽到牆上掛的畫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牆壁的聲響。
那聲音,就像是有一雙乾枯的手,在緩緩地、用力地摩擦著牆壁,每一下都摩擦在他的心弦上。他躺在床上,身體緊繃,眼睛死死盯著那幅畫,心中的恐懼如滾雪球般越來越大,頭皮一陣發麻,寒毛都豎了起來。
“奇怪,是不是窗戶沒關好,風把畫吹動了?”起初,他這般自我安慰地猜測,每次都強忍著心中的恐懼,爬起來查看。可每次看到的都是門窗完好無損,周圍也毫無他人觸碰過畫的跡象。
然而,隻要他一躺下,那怪聲便再度響起,而且愈發清晰,愈發急促。那聲音就像被無限放大,在寂靜的房間裡回蕩,仿佛要把他的耳膜震破。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鬨鬼了?”方塊凱忍不住在心裡嘀咕,聲音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仿佛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緊緊盯著他,目光如刀,割得他脊背發涼,寒毛直豎。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雙手緊緊抓住被子,仿佛那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可恐懼依舊如影隨形,在寂靜的夜裡將他吞噬。
有時,那畫的摩擦聲還會伴隨著隱隱約約的低語聲,像是有人在黑暗中喃喃訴說著什麼,可他根本聽不清內容,隻覺得那聲音比摩擦聲更讓人膽寒。
“我得找個人問問。”一天,方塊凱實在忍不住心中的恐懼與疑惑,向鄰居打聽道,“叔,您晚上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像是牆上的畫在摩擦?”鄰居聽聞,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神閃爍不定,仿佛在極力隱藏著什麼可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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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壓低聲音說:“小凱啊,有些事兒彆多問,這房子的事兒,老一輩都忌諱著呢。”
這話就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方塊凱的心頭,讓他心裡愈發不安,恐懼的種子在心中深深紮根。他開始胡思亂想,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恐怖的畫麵,那幅畫背後是不是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房子裡曾經發生過什麼可怕的事情?這些念頭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肆意生長,讓他坐立難安。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當初撿的那枚硬幣,把邪祟帶到了家裡,帶到了這房子裡。
十五歲時,方塊凱準備當童工了,他滿懷希望地前往星耀城尋找工作,滿心以為在陌生的城市裡忙碌起來,就能擺脫那些如影隨形的詭異之事。
然而,命運卻跟他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鬼壓床成了他新的噩夢。一個個寂靜得讓人害怕的夜晚,他常在睡夢中突然感覺身體動彈不得,意識清醒得如同白晝,卻無法使出一絲力氣,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冰冷的力量死死壓在床上。他試圖掙紮,可身體卻像被釘在了床上,絲毫動彈不得。
他想呼喊,喉嚨卻像被什麼東西哽住,發不出半點聲音。“怎麼回事,我動不了!救命啊!”他在心中絕望地呐喊,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回蕩,卻無人聽見。
他的眼睛瞪大,驚恐地看著房間的黑暗角落,總感覺有一雙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他,那種被窺視的感覺讓他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那些眼睛散發著幽綠的光,就像黑暗中的鬼火,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仿佛要將他的靈魂從身體裡拽出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祟?為什麼偏偏找上我?”方塊凱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那段時間,他的精神愈發萎靡不振,身形日益消瘦,如同被抽乾了生命的精氣。因為年齡小工作上也是處處碰壁,始終未能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
無奈之下,方塊凱隻得灰溜溜地回到老家,在老家木材廠尋得一份工作,這一乾就是七八年,想著這工作也算能討個老婆,生個孩子,過著看似平淡無奇的日子。
可即便在老家,那些詭異的感覺也時常會在不經意間襲來,比如他走在木材廠的倉庫裡,會突然感覺有一陣涼颼颼的風從背後吹過,可回頭看卻什麼都沒有;又比如晚上睡覺,會偶爾聽到窗外傳來一陣奇怪的笑聲,那笑聲尖銳而短促,讓人毛骨悚然。
然而,命運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方塊凱。二十三歲時,他走了後門,在親戚的幫助下,他進入老家分局的一個單位,成為一名輔警。一次,他接到調令,被派往楓林鎮中心的星辰廣場巡邏。聽聞此廣場曾是人民醫院的太平間,醫院搬走後拆除建成廣場。
廣場建成後,所有保安都對其避之不及,皆稱此處靈異事件頻發,猶如一座被詛咒的地獄。果不其然,方塊凱與隊員們在此執勤時,各種詭異之事如同洶湧的潮水,接踵而至。
那年臘月二十六,寒風凜冽,仿佛要將人的骨頭都凍碎。方塊凱與其他隊員們在廣場商業樓二樓的臨時民警值班宿舍值班。
眾人閒來無事,在二樓的木頭長凳上休息聊天。一名隊員躺在長凳上,突然大聲喊道:“你們彆鬨了,彆老摸我肚子,我累了,想歇會兒!”
方塊凱與其他隊員麵麵相覷,瞪大了眼睛,看得真切,兩條長椅相隔三四米遠,周圍空無一人,連一隻老鼠的影子都沒有。
“老張,你咋了?沒人碰你啊。”方塊凱疑惑地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老張一臉驚恐,眼睛瞪得如同銅鈴,“我真感覺有人摸我肚子,還不止一次,那觸感冷冰冰的,這太奇怪了!”恰在此時,去廁所的隊員回來,臉色慘白如紙,驚恐萬分地說道:“我剛才在廁所洗手,從鏡子裡看到好幾個像人形的影子,圍在老張躺的椅子邊上。那些影子模模糊糊的,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
我一回頭,影子就沒了,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眾人聽聞,嚇得渾身冷汗直冒,雞皮疙瘩布滿全身,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方塊凱隻覺得頭皮發麻,心臟砰砰狂跳,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可雙腿卻忍不住微微顫抖。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地方真的鬨鬼?”方塊凱結結巴巴地說道,聲音中充滿了恐懼。他們再也不敢在此停留,匆匆忙忙跑出商業樓,身後仿佛有一群惡鬼在追趕。在跑的過程中,他們似乎還聽到身後傳來隱隱約約的笑聲,那笑聲如同尖銳的爪子,撓著他們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