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總會的音樂聲隱隱約約地傳出來，霓虹燈將整條街道照得如同白晝。
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有衣著光鮮的商人，有濃妝豔抹的女人，還有一些看起來不太正常的男人。
這就是東莞的夜生活，紙醉金迷，聲色犬馬。
十點整，那個光頭男人準時出現了。
“跟我來。”他簡短地說道，然後朝著夜總會後門走去。
謝飛深吸一口氣，跟了上去。
後門處站著兩個保安，看到光頭男人後，立刻恭敬地讓開了路。
進入夜總會後門，謝飛發現這裡的裝修比正門更加豪華。走廊兩邊掛著名貴的字畫，地麵鋪著厚厚的地毯，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閃閃發光。
他們上了電梯，直接到了頂層。
電梯門打開，眼前是一個巨大的辦公室。辦公室裡擺著各種古董和藝術品，正中央放著一張巨大的紅木辦公桌。
辦公桌後麵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身材魁梧，留著小胡子，眼神深邃而危險。
這就是雷虎，東莞地下世界的王者之一。
“謝美麗的弟弟？”雷虎抬頭看著謝飛，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長得還真像她。”
謝飛緊緊盯著這個殺死姐姐的仇人，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匕首。
“彆衝動，小子。”雷虎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你如果真的想為你姐姐報仇，就先聽我說完。”
“說什麼？”謝飛的聲音很冷。
“說你姐姐是怎麼死的。”雷虎站起身，走到辦公室的落地窗前，“還有，她為什麼會死。”
“我已經知道了，是你殺了她。”
“沒錯，確實是我殺了她。”雷虎的聲音很平靜，“但是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她嗎？”
謝飛沒有回答，隻是緊緊地盯著雷虎的背影。
“因為她背叛了我。”雷虎緩緩轉過身，“她把我的商業機密泄露給了我的競爭對手。”
“不可能！”謝飛憤怒地喊道，“我姐姐不是那種人！”
“你覺得你了解你姐姐嗎？”雷虎冷笑著問道，“你知道她在東莞這兩年都乾了什麼嗎？”
謝飛的心沉了下去。他確實不知道姐姐在東莞的具體情況。
“你姐姐剛來東莞的時候，確實隻是一個普通的服務員。”雷虎慢慢地說道，“但是很快，她就憑借自己的美貌和智慧，成為了我最信任的女人之一。”
“我讓她管理金碧輝煌的財務，讓她接觸一些重要的商業信息。她也確實表現得很好，很忠誠。”
“直到三個月前。”
雷虎的聲音變得冰冷：“三個月前，我發現有人在向我的競爭對手泄露信息。經過調查，我發現那個人就是你姐姐。”
“你在撒謊！”謝飛怒吼道。
“我有證據。”雷虎走到辦公桌前，打開抽屜，拿出一疊照片，“你自己看看。”
謝飛接過照片，隻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照片上，姐姐正在和一個陌生男人交談，手裡拿著一疊文件。拍攝的角度很隱秘，顯然是偷拍的。
“這個男人叫李明，是我的競爭對手陳華手下的人。”雷虎解釋道，“你姐姐把我的商業計劃全部告訴了他。”
謝飛的手在顫抖。他不願意相信這些照片，但照片上的人確實是姐姐。
“為什麼？”他的聲音很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愛情。”雷虎的聲音裡帶著嘲諷，“你姐姐愛上了李明。為了愛情，她願意背叛我，背叛金碧輝煌。”
“不…不可能…”謝飛癱坐在椅子上，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他一直以為姐姐是被雷虎無辜殺害的，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
“我給過她機會，”雷虎繼續說道，“我讓她選擇——要麼和李明斷絕關係，繼續留在我身邊；要麼離開東莞，永遠不要回來。”
“她選擇了什麼？”
“她選擇了李明。”雷虎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同時，她也偷走了我保險箱裡的五百萬現金，準備和李明一起私奔。”
謝飛感覺自己的心臟像被人用刀子一下一下地割著。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善良溫柔的姐姐嗎？
“所以你就殺了她？”
“我沒有選擇。”雷虎的聲音很沉重，“在這個行業裡，背叛的代價就是死亡。如果我放過了她，其他人就會覺得我軟弱可欺。”
“那李明呢？”
“也死了。”雷虎簡單地說道，“就在你姐姐死的前一天。”
辦公室裡陷入了沉默。謝飛感覺自己的信念正在一點一點地崩塌。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在為無辜的姐姐複仇，沒想到姐姐竟然真的背叛了雷虎。雖然背叛的原因是愛情，但背叛就是背叛。
“現在你還想殺我嗎？”雷虎問道。
謝飛抬起頭，看著雷虎的眼睛。在那雙眼睛裡，他看到的不是冷酷，而是一種複雜的情感。
“你…你也愛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