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穿著粗布衣、看似略懂草藥的老者,正愁眉苦臉地守著幾口陶罐煎藥,藥氣濃烈,卻似乎對眾人的病情並無多大緩解。
院中一角,甚至草草停放著三四具以草席覆蓋的屍身,無人看管,也無人哭泣,仿佛死亡在此地已成常態。
許清安的到來,並未立刻引起太多注意。
直到他走入院內,那與眾不同的氣度,才讓幾個靠近門口的老者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茫然與警惕。
“這位先生……是外鄉人?”
一個須發皆白、拄著拐杖的老者顫巍巍起身,打量著許清安背後的藥箱,眼中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但又迅速黯淡下去,“快走吧……我們村……遭了瘟神了,沾上就……唉……”
“老丈,在下略通醫術,途經此地,見貴村氣息不佳,特來看看。”
許清安聲音溫和,自帶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是何病症,如此凶險?”
那老丈尚未答話,旁邊一個正在添柴熬藥的老嫗猛地抬起頭,嘶聲道:“不是病!是報應!是鬼哭!是那些死在北邊的冤魂回來索命了!”
她神情激動,眼中滿是恐懼,“夜裡……夜裡總能聽到哭聲,然後……然後就有人開始發熱,說胡話,身上起紅疹,接著就……就沒啦!”
“胡說什麼!”
那老丈喝止老嫗,但對許清安解釋時,聲音也帶著顫抖,“先生莫怪……實在是這‘病’來得邪門。先是孩童夜啼不止,說是聽到窗外有人哭,大人起初不信,後來……”
“後來不少人也說聽到了。再後來,便是發熱、紅斑、嘔吐,幾日功夫便……請了幾個郎中來,都說是疑難雜症,藥石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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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安神色不變,心中已了然幾分。
所謂“鬼哭”,從現代醫生記憶裡得知,或是風聲穿過某些特殊地形孔竅所致,或是有人裝神弄鬼。
更可能的是,村民因極度恐懼而產生的集體臆症,而真正的症結,在於那迅速蔓延的“時疫”。
他走到一個蜷縮在母親懷裡、正發著高燒、意識模糊的孩童身邊,蹲下身,手指輕輕搭在孩子滾燙的腕脈上。
指尖觸及皮膚的瞬間,一縷極細微的靈元已探入其體內。
同時,他仔細觀瞧孩童麵頰、脖頸處那片片凸起的、顏色暗紅的斑疹。
“熱毒內蘊,邪犯營血……”他低聲自語,又湊近輕輕嗅了嗅孩童身上散發出的極其微弱的氣味,“伴有濕濁瘴癘之氣……”
這不是簡單的風寒溫病,也非尋常痘疹。
其毒性之烈,傳變之速,確乎罕見,更夾雜了這一帶水土特有的某種瘴癘特性,難怪尋常郎中束手無策。
就在他凝神探查之時,神識微動,忽然感知到院落角落,那幾具草席覆蓋的屍身之下,一絲極其隱晦的、幾乎與死氣融為一體的陰寒波動,倏忽一閃!
幾乎同時,那原本哭泣訴說“鬼哭”的老嫗,猛地指向窗外,發出驚恐的尖叫:“又來了!聽!又哭了!冤魂索命來了啊!”
院內眾人頓時一陣騷動,恐懼如同瘟疫般蔓延,甚至有幾個虛弱的病人也跟著抽搐哭喊起來。
許清安驟然抬頭,眸光清亮,如冷電般掃過那停放屍身的角落。
尋常人聽不見,但他超凡的靈覺卻清晰地捕捉到,那並非什麼鬼哭。
而是一種極低頻的、能擾動心神、放大恐懼的奇異波動,正從那陰寒之處散發出來!
是人為?還是……
他不動聲色,起身對那為首的老丈道:“老丈,此症雖險,並非無救。需先隔絕病源,重整秩序。請讓尚有氣力的鄉親,先將逝者妥善安葬,入土為安。活人聚居之所,停靈日久,於生者無益,更易滋生疫氣。”
他的話語平靜而篤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間壓過了現場的恐慌。
老丈愣愣地點點頭,下意識便去安排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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