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數日後,法器祭煉完成。
一柄長僅尺餘、瑩潤如玉的“青玉小劍”,可藏於袖中,注入靈力後可激發一道護身劍氣;
一枚雕刻著簡易聚靈陣的“青絲簪”,能助她平日修煉時更易凝聚靈氣;
許清安將這兩件器物遞給竹茹,嘴臉擒笑:“此物予你防身。修行之路,漫長多艱,需有護道之器。拿著吧。”
竹茹雙手接過。
法器一入手,便覺觸手溫潤,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功伐陣法和符文之力。
但她感受更多的,是師父對他的關懷和愛護。
她緊緊握著那枚儲物玉佩,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白,她抬起頭,眼圈竟有些泛紅,聲音哽咽:“師父……弟子何德何能,受此厚賜……”
許清安淡然一笑:“你既喚我一聲師父,我自當為你計之深遠。收下吧。”
法器既已煉成,洞天藥圃的探索也暫告段落,許清安的生活重心重新回到了對上古竹簡的研讀與自身道法的打磨上。
這一日。
許清安想起吳名曾經提到過的’仙殞之地’,於是找到吳名家裡,一個魁梧的漢子開門迎來。
正是吳名的父親,村中一位名叫吳大勇的憨厚漢子。
他見敲門的是許清安,搓著粗糙的大手,臉上帶著幾分局促的神情:“仙…仙人是找我?”。
許清安帶著溫和笑意,平和道:“大勇兄弟,我此來是有事想問。”
“我曾聽吳名這孩子提到過,你似有夢吟過無名閣及仙殞之地的話語,故好奇來問問。”
大勇聽見這話,黝黑的臉上頓時泛起一絲窘迫:“不不不,您千萬彆信,彆聽這臭小子瞎說。”
許清安目光微動,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遠處的竹茹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悄悄豎起了耳朵。
吳大勇歎了口氣,臉上露出追憶與自嘲交織的複雜神色:“不瞞先生,我年輕時,跟村裡其他後生不一樣,不愛舞槍弄棒,就愛聽裡正和幾位長老講古。”
“聽多了那些先秦煉氣士、飛天遁地的故事,心裡就……就忍不住胡思亂想。”
他頓了頓,仿佛回到了那個充滿幻想的年少時代,眼神有些飄忽:“那時總覺得,咱們這桃源與世隔絕,說不定就藏著什麼天大的秘密。”
“我甚至自己瞎琢磨,編了個故事,幻想自己是什麼古老傳承‘無名閣’的隔代傳人,肩負著尋找失落信物、開啟‘星隕之地’寶藏的重任……”
“還偷偷用木頭刻過所謂的‘信物’,藏在後山,假裝自己去探險。”
說到這兒,吳大勇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帶著幾分滄桑與無奈:“什麼‘仙隕之地’,不過是最近聽多了您和裡正他們研究的那些先古你問罷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那‘信物’,早就不知道爛在哪裡了。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讓先生見笑了。沒想到這些陳年舊夢的胡話,竟被這小子聽了去,還當了真,整日裡念叨,我……我真是……”
“這小子聽到了,就開始整日裡在外麵瞎傳,說什麼‘無名閣’、‘星隕之地’、‘閣主信物’之類的渾話”
“桃花源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事了,我…我臉都被他丟光了!”說到這,他滿是羞慨和無奈。
許清安就靜靜聽著。
吳大勇的話語中,沒有神秘,沒有隱情,隻有一個平凡男子對年少時中二幻想的赧然回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