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流是破碎的、非語言的,更像是一種強製的概念灌輸和指令植入:
【優先級:阿爾法1】
【目標監測:熱力學異常現象代號:‘燧石’】
【參數:局部熵增速率偏差、非授權能量波動、psh粒子活性若可探測)】
【指令:加強監控。建立觀察日誌。評估潛在風險等級。】entproto‘灰燼’待命。】
【備注:無需通過常規指揮鏈。直接彙報。授權使用任何必要手段。】
數據流戛然而止,幽藍色的指示燈熄滅,仿佛從未亮起過。
安保中心裡,隻有各種設備運行的嗡嗡聲。隊員們依舊在各自忙碌,似乎對剛才發生的一切毫無察覺。
巴頓緩緩收回機械手臂,接口斷開時發出極其輕微的“哢噠”聲。他繼續完成剛才中斷的口述報告,聲音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仿佛那冰冷的指令從未侵入他的腦海。
但在他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內部卻在進行著高效的戰術評估。
“熱力學異常”。這個詞組本身就充滿了矛盾。能量波動?在庇護所?ps“灰燼”…這個代碼他認得,那是委員會處理“不可控生物危害”的最高等級隔離與清除協議。
他的戰術大腦開始瘋狂運轉,將指令與現有的信息進行交叉比對。近期最大的“異常”就是凱拉報告的能量波動,以及…西區的事故。那個叫阿灼的學徒當時在場。技術官凱拉剛剛緊急請求調閱事故數據,並點名要見那個學徒。
碎片開始拚湊。
一個模糊的輪廓逐漸形成:一個底層學徒,一次事故,一種無法解釋的能量現象,一個對此過於好奇的技術官,還有一份來自最高層的、冰冷而危險的監控指令。
巴頓的機械手指無意識地在控製台上敲擊著,發出極輕的、規律的噠噠聲。
他的職責很清晰:執行命令。觀察。評估。必要時,啟動“灰燼”。
但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被他本能壓抑下去的疑慮,像電子噪音般乾擾著絕對服從的信號。命令來自委員會,毋庸置疑。但“任何必要手段”…去對付一個可能隻是運氣不好的學徒?和一個隻是過於聰明的科學家?
這與他熟悉的戰場規則有些不同。戰場上,敵人是明確的。而這裡…
他將這絲疑慮迅速隔離、壓縮、歸檔到一個思維的角落裡。那不是他應該思考的東西。他是武器,是工具,是秩序的延伸。思考命令背後的含義,不屬於他的職責範圍。
他調出內部人員檔案,找到了那個名字。
阿灼。熱循環維護學徒。身份編碼:734b。照片上是一個瘦弱、眼神有些躲閃的少年。
然後,他調取了西區事故前後,所有能獲取到的傳感器數據,特彆是熱能分布和輻射頻譜記錄。同時,一個隱秘的監控指令被下發,阿灼和凱拉的名字被加入了高優先級觀察列表,他們的門禁刷卡記錄、能量配給使用情況、甚至通訊頻段都被設置了無聲的警報觸發器。
做完這一切,巴頓站起身,再次開始巡視。他的步伐依舊沉穩,眼神依舊銳利。
但這一次,他的掃描儀般的目光,有了更明確的焦點。他不再僅僅巡視空間,更開始搜尋那個看不見的、被稱為“異常”的幽靈。
液壓臂發出的微弱嘶嘶聲,仿佛也帶上了一絲狩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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