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還沒散儘，根據地的土路上已經滿是腳步聲。
林峰把全自動步槍斜挎在肩上，蹲在戰壕邊用樹枝畫防線，趙雅就站在他身後，手裡攥著兩張皺巴巴的地圖，指尖還沾著剛才給戰士們包紮時的碘酒。
“東邊的土坡得架兩門喀秋莎，”林峰抬頭時，額角的汗珠正好滴在樹枝畫的“坦克”上，“日軍新型坦克裝甲厚，陳剛的坦克連得靠後，先讓榴彈炮轟掉履帶。”
趙雅彎腰把地圖鋪在戰壕沿上，手指點在標注“化學罐”的位置：“王虎說中和劑夠，但得派人守著，萬一鬼子繞後搶罐子……”話沒說完，手指突然被地圖邊緣的毛刺劃了道小口子，滲出血珠。
林峰伸手攥住她的指尖，從口袋裡摸出塊乾淨的布條——是之前趙雅給他包傷口剩下的，還帶著點她身上的皂角味。
“彆總盯著地圖，”他低頭幫她纏布條，聲音比剛才輕了些，“你嗓子還啞著，等會兒跟小蘭一起清點防毒麵具，前線有我們。”
趙雅沒抽回手，隻看著他認真的側臉——胡茬比昨天冒出來些，眼尾因為熬夜有點紅，卻還是亮得很。“你才該注意，”她輕聲說，“剛才打先頭偵察機時，你又往最前麵衝，李勇都拉不住你。”
“那不是得給鬼子點顏色看看？”林峰笑了，鬆開她的手時，順手把口袋裡那半塊紅薯掏出來，“還剩點，你吃了吧，墊墊肚子。”
趙雅接過來，紅薯還帶著點體溫，是昨天沒吃完的那半。她咬了一小口，甜香裡混著點硝煙味，卻比任何時候都暖。“你也吃，”她把紅薯遞回去，“等會兒要布置地雷陣，你得有力氣。”
兩人正分著吃紅薯，張老漢扛著把鐵鍬跑過來，身後跟著幾個扛著鋤頭的老鄉，褲腿上都沾著泥。“林隊長！俺們把村後的溝挖深了，能藏人，還能埋地雷！”
張老漢把鐵鍬往地上一戳，喘著粗氣，“俺家小三子說，他會修拖拉機，能不能去幫陳剛同誌修坦克？”
林峰剛要回話，李勇扛著防空導彈跑過來，臉漲得通紅：“隊長！調試好了！剛才又來一架偵察機，俺沒敢打，怕暴露位置，不過已經鎖定它的航線了，明天拂曉要是自殺式攻擊機來，保證第一時間揍下來！”
“好樣的！”林峰拍了拍李勇的肩膀，又看向張老漢，“讓小三子去坦克連，陳剛正愁沒人幫忙檢查履帶，不過跟他說，彆靠太近，坦克發動時危險。”
張老漢樂嗬嗬地應了，轉身喊著小三子的名字往坦克連跑。趙雅看著老鄉們忙碌的背影，把最後一口紅薯咽下去，對林峰說：“你看，咱們不是一個人在打，有這麼多老鄉幫忙，肯定能守住三日。”
林峰點頭，剛要說話，王虎的大嗓門從西邊傳過來：“隊長！榴彈炮都架好了！俺把之前兌換的穿甲榴彈都搬出來了，鬼子的坦克敢來，俺就轟它個底朝天！”
順著王虎的聲音看去，幾個炮兵正把榴彈炮的炮口對準東邊，炮身上還沾著昨天的硝煙。陳剛從坦克裡探出頭，手裡拿著個扳手，對著林峰喊：“隊長！坦克履帶都加固了，剛才小三子還幫俺修了瞄準鏡，這回打鬼子的新型坦克，保管準！”
林峰剛要過去看看，口袋裡的雷達探測儀突然“滴滴”響起來——屏幕上，幾個紅點正快速往根據地靠近，比剛才的偵察機快多了。“是日軍的先頭部隊！”
他立刻抓起全自動步槍，對身邊的戰士喊，“李勇，防空導彈準備，彆讓他們的偵察機再靠近！王虎，榴彈炮對準東邊的小路，他們肯定從那兒來！”
趙雅也握緊了湯姆遜，走到林峰身邊：“我跟你一起去前線，小蘭已經帶著老鄉去後麵的工事了，這裡有我們。”
林峰看了她一眼，沒拒絕——他知道趙雅的槍法不比戰士差，而且有她在身邊，他心裡更踏實。
兩人剛跑上東邊的土坡，就看見遠處的小路上，三輛日軍裝甲車正轟隆隆地開過來，車頂上的機槍還在不停地掃射。
“王虎！開炮！”林峰大喊。
“收到！”王虎的聲音剛落，榴彈炮就“轟隆”一聲響，炮彈正好落在第一輛裝甲車前麵，炸起一團塵土。裝甲車停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衝，車頂上的機槍對著土坡掃過來。
“李勇！打他們的機槍手！”林峰趴在土坡後，舉著全自動步槍，對準第二輛裝甲車的機槍手。
李勇也趴在地上，手裡的莫辛納甘對準目標，“砰”的一聲，子彈正好打穿機槍手的頭盔。那機槍手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了下去。
“好樣的！”林峰喊了一聲，剛要起身，趙雅突然拉住他的胳膊，指著第一輛裝甲車的側麵：“那裡有個缺口，用穿甲彈！”
林峰立刻會意，從彈藥袋裡掏出穿甲彈，裝進全自動步槍，對準裝甲車的缺口就是一槍。“哢嚓”一聲，子彈打穿了裝甲車的裝甲，裡麵傳來鬼子的慘叫聲，裝甲車瞬間停住，冒起黑煙。
剩下的兩輛裝甲車見勢不妙，想掉頭逃跑。陳剛的坦克正好開過來，“轟隆”一聲，穿甲彈打在第二輛裝甲車的尾翼上，那裝甲車一下子失控，撞在路邊的樹上，炸成了一團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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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輛裝甲車跑得更快，可沒跑多遠，就觸發了老鄉們埋的地雷——“轟隆”一聲，裝甲車的履帶被炸斷，癱在地上。裡麵的鬼子剛爬出來，就被林峰和趙雅的槍掃倒。
“娘的！這就跑了？”陳剛從坦克裡探出頭，罵了一句，“隊長，要不要追？”
“彆追！”林峰擺擺手，“這是日軍的先頭部隊，後麵肯定還有主力，咱們得保存體力，守住根據地。”
戰士們歡呼著從土坡後站起來，王虎扛著榴彈炮跑過來，臉上沾著灰，卻笑得開心：“隊長！剛才那炮打得真解氣！俺用的是之前兌換的穿甲榴彈，一下子就把鬼子的裝甲車打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