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刀都磨利了？”王黑風壓低聲音，借著月光打量著眼前的黑風刀隊隊員。三百把新鍛的黑風刀斜背在身後，刀鞘上的牛皮在夜風中微微晃動，刃口隱現的寒光與隊員們眼裡的火焰交相輝映。
隊列最前的年輕隊員趙虎攥緊刀柄，指節發白：“隊長，早就磨好了！就等今晚，給那些嘲笑‘落葉流’的鬼子點顏色看看！”
旁邊的老兵周鐵柱拍了他一把：“沉住氣！依蘭城牆高，鬼子的機槍巢不好對付，彆光顧著耍橫。”
王黑風點頭，目光掃過身後的嚴少傑和曹興國：“嚴團長，曹團長，按計劃行事？”
嚴少傑握緊腰間的駁殼槍，指尖在扳機護圈上摩挲：“東門交給我，半個時辰內保證撕開缺口。”
曹興國則望著依蘭城頭巡邏的日軍哨兵，聲音沉穩：“機槍連已經到位，等你們動手，就壓製城頭火力。記住，速戰速決，彆給鬼子增援的機會。”
依蘭縣城的東門，城牆高三丈，城頭每隔五十步就有一個機槍巢，探照燈的光柱在夜色中來回掃動，將城牆根照得如同白晝。守城的日軍是剛換防的警備隊，雖然裝備精良，卻少了些實戰的狠勁，不少哨兵正縮在掩體後打盹。
城牆下的陰影裡，王黑風帶著刀隊隊員們匍匐前進，手裡的黑風刀在凍土上劃出細微的聲響。離城牆還有十步時，他突然抬手，做了個“停”的手勢——探照燈的光柱正緩緩掃來。
所有人立刻屏住呼吸，將身體埋進積雪裡。光柱掠過頭頂，哨兵打哈欠的聲音清晰可聞。等光柱移開，王黑風猛地揮手，隊員們如狸貓般竄起，踩著事先備好的雲梯，悄無聲息地向上攀爬。
趙虎爬在最前，剛露出半個腦袋，就見一個哨兵轉身過來。他眼疾手快，左手捂住哨兵的嘴，右手抽出黑風刀，順勢一抹，哨兵的脖子瞬間被劃開，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軟了下去。
“快！清剿城頭！”王黑風翻身躍上城牆，黑風刀一揮，將另一個剛驚醒的哨兵劈倒。隊員們紛紛攀上城頭，分成小隊向兩側推進，黑風刀割裂空氣的“呼呼”聲與日軍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東門的槍聲驚動了城內的日軍。指揮部裡，臨時指揮防務的佐藤少佐猛地拍桌：“八嘎呀路！土八路怎麼摸到城頭了？快！調一個中隊去東門！”
他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嚴少傑帶著工兵炸開了東門的鐵鎖，國軍士兵們如潮水般湧進城內，與城頭的刀隊隊員形成夾擊之勢。
“機槍！壓製！”佐藤嘶吼著，親自跑到北門的機槍巢督戰。重機槍的“噠噠”聲瞬間響徹夜空，子彈像潑雨般掃向衝鋒的國軍士兵。
城頭上的王黑風見狀，大吼一聲：“跟我來！端了那挺機槍！”他帶著周鐵柱等十幾個隊員，沿著城牆內側的馬道狂奔，黑風刀劈開擋路的日軍，在火光中劃出一道道黑色閃電。
馬道儘頭，日軍的重機槍正瘋狂吐著火舌。機槍手身邊圍著五個衛兵，看到王黑風衝來，紛紛舉槍射擊。周鐵柱猛地將手裡的手榴彈扔過去，“轟隆”一聲，衛兵被炸倒大半。
王黑風趁勢衝上，黑風刀帶著千鈞之力劈向機槍巢的擋板。“哐當”一聲，鐵皮擋板被劈出一道裂口，他手腕一翻，刀刃順著裂口刺進去，正好刺穿機槍手的胸膛。
“拿下了！”趙虎興奮地大喊，卻被王黑風一把拽倒——一顆流彈擦著他的頭皮飛過，打在後麵的城磚上，濺起火星。
“小心點！”王黑風瞪了他一眼，轉身對著城下揮手，“東門安全！主力進城！”
曹興國帶著八路軍主力從東門湧入，立刻分兵搶占糧倉和軍火庫。他剛到軍火庫外，就見十幾個日軍正往炸藥包上捆導火索，顯然想炸毀倉庫。
“快！阻止他們！”曹興國大喊，手裡的步槍率先開火，放倒一個日軍。戰士們紛紛舉槍射擊，日軍被壓製在倉庫門口，卻依舊有人在拚命點火。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側麵竄出，黑風刀寒光一閃，將導火索劈成兩截——是周鐵柱，他打完機槍巢就趕了過來。“曹團長，這裡交給我們！”他大喊著，帶著隊員們衝上去，黑風刀與日軍的刺刀碰撞，發出密集的金鐵交鳴聲。
城內的巷戰異常激烈。日軍依托民房節節抵抗，冷槍不斷從窗戶和屋頂射來。王黑風帶著刀隊在前麵開路，黑風刀劈開木門，撞碎窗戶，將躲在裡麵的日軍一個個揪出來砍倒。
一條窄巷裡，十幾個日軍組成刺刀陣，擋住了去路。為首的軍曹舉著指揮刀，嘶吼著衝鋒。王黑風不退反進，黑風刀橫掃，將最前麵的兩個日軍刺刀劈斷，順勢一腳踹倒軍曹，刀刃抵住他的咽喉：“投降不殺！”
軍曹卻啐了一口唾沫，用日語咒罵。王黑風眼神一冷，手起刀落，軍曹的人頭滾落在地。“給我衝！”他大吼著，帶領隊員們衝破刺刀陣，巷子裡頓時血流成河。
鈴木少佐帶著殘兵退守到司令部，依托院牆負隅頑抗。院牆高三米，上麵架著兩挺輕機槍，子彈打得院門外的石板碎屑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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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長，硬衝傷亡太大！”一個國軍連長對嚴少傑道。
嚴少傑正看著院牆，突然對王黑風道：“王隊長，你的刀隊能不能翻牆過去？”
王黑風看了看院牆，又看了看旁邊的民房屋頂：“能！不過得有人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交給我！”曹興國立刻下令，“迫擊炮，瞄準院牆東南角！”
三發炮彈呼嘯著落下，院牆被炸出一個缺口。日軍的機槍立刻轉向缺口，嚴少傑趁機帶著士兵們佯攻，槍聲和呐喊聲震天響。
就在這時，王黑風帶著隊員們從民房屋頂躍出院牆，黑風刀如神兵天降，劈向機槍手。日軍猝不及防，機槍瞬間啞火。
“衝啊！”院門外的國軍和八路軍士兵們一擁而入，與日軍展開肉搏。鈴木少佐揮舞著軍刀頑抗，被王黑風的黑風刀劈中肩膀，慘叫著倒地被俘。
天蒙蒙亮時，戰鬥終於結束。依蘭縣城的街道上，到處是日軍的屍體和繳獲的武器，黑風刀隊的隊員們拄著刀，大口喘著氣，臉上的血汙混著汗水，在晨光中泛出奇異的色澤。
王黑風站在司令部的院子裡，看著被押過來的鈴木，又看了看遠處牢房的方向——那裡，瘋癲的安倍紀夫還在哭喊，隻是聲音已經嘶啞。
“把他關起來，好好看著。”王黑風對衛兵道，語氣裡沒有恨，隻有一種打完硬仗後的疲憊。
嚴少傑和曹興國走過來，手裡拿著繳獲的日軍軍旗。“依蘭拿下了。”嚴少傑將軍旗扔在地上，用腳踩著，“下一步，該輪到延壽縣了。”
曹興國點頭，目光望向東方的天際：“那裡有日軍的重兵，但隻要咱們像今天這樣聯手，沒有拿不下的城。”
趙虎跑過來，手裡捧著一把日軍軍刀，興奮地喊：“隊長，你看這刀！據說是什麼‘天皇禦賜’的，比村山市的那把還好！”
王黑風接過軍刀，掂量了一下，又拔出自己的黑風刀，輕輕一碰。“當”的一聲，軍刀應聲而斷。
“廢物。”王黑風將斷刀扔在地上，對趙虎道，“記住，刀厲不厲害，不在誰賜的，在誰用的。”
趙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握緊了手裡的黑風刀。
陽光升起，照亮了依蘭縣城的城頭。兩麵旗幟在晨風中獵獵作響，一麵是青天白日旗，一麵是八路軍的紅旗，在硝煙未散的空氣中，顯得格外醒目。
一個刀隊隊員走到王黑風身邊，看著遠處的田野，輕聲問：“隊長，咱們什麼時候能打到延壽縣？”
王黑風望著哈爾濱的方向，將黑風刀扛在肩上：“快了。隻要這刀還在，隻要弟兄們還在，總有一天，咱們會把所有的鬼子，都趕出中國去！”
隊員們齊聲應和，聲音在依蘭縣城的上空回蕩，帶著黑風刀的鋒芒，也帶著穿透黑暗的希望。遠處的牢房裡，安倍紀夫的哭喊聲漸漸微弱，仿佛在為這勝利的清晨，做著最後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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